我问父亲:爸,你没什么事吧?
父亲说:我不想睡了,你累,你睡吧。
父亲用手指颇有节奏感地轻叩着墙面,嘴里分明地在清晰地唱道:
蓝蓝的白云天上飘,
绿绿的草地马儿跑。
河水弯弯金光闪,
成群的鱼儿在欢笑,
战友啊,你真好——
当我甜甜地入梦乡,
是你盖上了暖暖的羊皮袄……
父亲逝后,母亲把我们仨兄妹召集起来,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信纸袋,她从中抽出了二十几张存款单散放在茶几上,说:你们父亲的骨灰今天已停放好了,我也要了却我们做父母的一桩心愿,这是你们父亲一生攒下的所有积蓄,你们几兄妹现在就分了吧……
当时,我的头忽地就半傻半呆起来——真没想到平日里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母亲,会在自己丈夫刚刚火化的第一天晚上,就把本该属于自己的钱一下子都分给了后辈——这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