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鬼怪？她分明是神仙啊，倘若她恢复身份，那姑娘还敢说出那样的话恐怕早就被打了。然而彼时她还在别人的地盘，想辩驳都做不到，更别说是打人了，遑论这姑娘还是凤华喜欢的人。她不蠢，即便看不出来也听出来凤华很喜欢那姑娘，既是凤华喜欢的人，她不想下手去伤害。
是夜，皑皑白雪映着微弱的灯光，陵光在屋顶看星星顺便思考人生。她呼出一口气，眨了眨眼睛落下两滴清泪，扶桑树贴在心口暖融融的。她吸了吸鼻子，觉得雪落在脸上有点冷便捏了个诀布下一道结界，雪花落在结界上消融成水滑下。
陵光醒来发现自己在屋顶上睡了一晚上，出了头有点晕也无甚大碍，她打了个喷嚏跳下去，远远瞧见凤华朝她走来。寒日里，凤华微喘着气，面上一层薄薄的红晕，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凤华。
“你跑到哪里去了？”
她听见凤华这般问她，语气有些不对劲，和往日里不一样。她愣了愣：“我昨夜在屋顶上睡了一夜，是不是院子脏……”
凤华打断道：“为何睡在屋顶上？管事没给你安排住处么？不怕冷么？”
她听的有些糊涂，不明白凤华为何问这些，但她还是诚实道：“管事待我很好，安排的住处也很好。我昨夜是在想事情，一不小心就睡着了，其实昨夜是个意外。啊，院子还没打扫，我先去打扫院子。”
将将起来脑袋还不清不楚，她见凤华拦在她面前，茫然地看着他。凤华低声问道：“你昨夜在想什么？”
“我在想……”她皱了皱眉，“我也忘了自己在想什么，唔，好像是什么很重要的事，可我记不起来了。”
凤华的声音蓦地放柔：“想不起来便罢了，往后记得不要乱跑，我……”凤华顿了许久，见陵光看着他便笑道，“你昨日沏的茶不错，能再沏一壶来么？”
陵光点点头，转身进门拿开壶盖倒了壶水，放了些茶叶进去，小火炉慢吞吞地煮着茶。她深吸一口气清醒不少，等茶煮开便灭了火把茶壶拎出去。她跟着凤华一路到了书房，把茶壶放在书桌上。凤华挥挥示意她退下，她便乖顺地走了出去，面上满是莫名。
后来，凤华让她每天煮一壶茶送到书房里。她看着茶叶不算太多，合计着种了十株茶树。这种茶树长得快，只需好生照料哪怕凤华每天喝十壶都不成问题。她想了想，在凤华书房里放了三包茶叶，想着让凤华自己煮茶。可惜凤华自己煮了一次，隔日还是让她送来。
转眼三年，陵光在凤华的府邸当了这么久的婢女，她已经记不清见过凤华多少次了，也记不清多少次见到凤华和他心仪的女子在一起谈天说地了。她捧着扶桑树苗，长叹了口气。她来是为了找凤华要点凤火，可这么久以来他都没干过正事，似乎也不好干正事，不如早点回去的好。虽是舍不得，但也比看着凤华和那位姑娘呆在一起的好。
她回房收拾好东西，看了眼外头的茶树转身就走。路过亭子，她瞧见凤华坐在石凳单手支颐，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段锁骨。凤华朝她勾了勾手指，道：“过来。”
陵光不自觉地朝他走去，鼻间闻到酒香，道：“你喝酒了……”
话未说完便被他抓住手腕用力一拉，她一个踉跄往前冲落进凤华怀里。熟悉的人，熟悉的香味，陵光一阵恍惚，忘了挣扎忘了起身，忘了彼时自己只是个小婢女，这样任由自己被凤华抱着于理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