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带着的笑令纭舟有几分失神,好似十七王再度出现在眼前,可是眼中不曾有的愤怒又否定了这种想法——十七王不会有这种占有的愤怒,他对于自身的存在总是抱着几分怀疑与不确定,这也造就了他的无畏与无俱。
“没什么,只是在说着你的表姐要请我去奉天做客的事。”
凤萧抿开嘴角:“这有什么好说的,表姐想念你,去玩一阵子也好,况且,这话还是我提的。”
五人的视线一起转向凤萧,却没有让他惶恐,自顾自的搬来凳子坐下——纭舟这书房因为总是有来来往往的人开会啥的,所以她叫下人常备了许多凳子——他倒是一清二楚。
“可是她似乎还带了一句,如若我不去,她便要平了未名村?”
听了她的话,始作俑者仍是一付纯良的样子:“有吗?舟儿肯定听错了,而且,这个消息又没正式传来,舟儿是怎么知道的?”
纭舟呆了呆,自知说漏了嘴,她总不能把唐冰捅出去,不由有些懊恼自己的进退失据,对着凤萧她总是会想到十七王,暗叹一声修炼不到家,起身准备出去,不想却被凤萧一把抓住手腕,听他道:“今晚本王能否与舟儿共渡?”
这句话立刻招来了其他人的怒目而视,除了领君以似笑非笑的目光瞅着纭舟等着看好戏外,奚南外露的愤怒、柳香内敛的鄙视、玄祥阴森的敌意,倒让她开了眼界,而当事情没有解决,夜晚来临后,她立刻后悔了,一张床可以塞几个人?
虽说古代的木制大床尺寸豪华,可是五个成年男子再加一个成年女子,这种程度的重量也非一般凡床能够承受的,不断从各处接口冒出来的吱嘎声令纭舟骂道:“你们是想让我换张新床吗?都给我消停点!”
女孩转变成女人的标志,不是身材不是婚姻不是模样,而是看她在变成孩子的男人面前能不能当一回女王,纭舟无疑已经达到了这点要求,拱在床上各处的男人们停止了推搡,互相蜷起交叠的手脚,努力保持住自己的空间。
纭舟打量了半天,无从落手,见着奚南伸出双手,不及多想便钻进了他怀里坐好,这才喘了口气,佯怒道:“你们这些人,白天闹的还不够是不是!?”一抬眼看见坐在椅子上微笑的领君,更是怒从心头起,“你也是,戏看的还不够吗?”
刚刚脱了情债的领君不知为何似乎很喜欢看纭舟吃瘪,翘起腿摆了个舒服的姿势道:“我只是保护你的安全罢了,没有他意。”
她抽了下嘴角,见着一窝人挤在一起,虽说夏天还未到,不至于热的无法承受,安稳睡觉是不可能的了,干脆说道:“行了,既然人都在,说说以后的事吧。”
“以后?”凤萧从小娇生惯养,何曾有与这么多人挤一个床的习惯,虽说西北吃了点苦,但不代表从此以后就习惯了吃苦,“比如?”
“比如我决定以后不会登上那至高之位。”
屋内一时静默如无人,就连椅上的领君一时间也微微瞪大了眼睛,晚风通过未关紧的窗缝溜了进来,带来几许清新的空气,柳香却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轻咳一声道:“舟儿,不得胡说。”
她嘻嘻一笑,晶亮的眼神对上凤萧晦涩不清的视线,道:“怎么,十七王当真了?”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他倒是无所谓的笑道:“我当真又如何?那至尊之位也不的事。”
“如果说,我想让你坐上那位子呢?”
屋内再次沉默,众人虽不如上次那么震惊,仍是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凤萧盯着纭舟半晌,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几分玩笑气来,却是失败了:“舟儿,你到底有何打算?”
纭舟但笑不语,身后的奚南一紧手臂,在她耳边道:“如果说有天凤萧登上至尊之位,然后呢?”
“然后?”明白他意所指,她靠进他怀里,“也许我会成为另一个仙门也说不定……”瞥见领君脸色微动,“不过那并不是我最想的,现在暂时还想不到,而且,我们现在是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来想?”
凤萧有些不确定现在的心情,他不是没想过那张至尊之位,可是除非他变成女人,不然顶多成为幕后黑手,哪怕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绝无可能光明正大的在史书中被称为“君”,这种荣耀,从千年之前,便仅归女子所有,有些男皇甚至征战一生,连个姓氏都没有留下。
又或者说,舟儿,你是在给我一个饵?想到这种可能,凤萧的胸中没由来的一阵烦燥,他们因利益而走到一起,将来也必将会因利益而分开,想到这一点,他便觉得心窒难耐。
不管如何,现下他需要表明的只是态度,是以他便开口道:“奉天之行,自有我保你平安,而且周渊在侧,凤彊本就不敢与你全面开战。”
纭舟微笑道:“有十七王这句保证,我便去趟奉天又有何俱,只是,我希望……”她顿了顿,“希望在场的人中,不要再有人会变成敌人。”
风啸无声,这一晚,注定将是他们记忆中,难以磨灭的一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