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欣其所遇可堪意,忽如一夜春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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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铭在李千秋、赵龙甲、李马丁、韩三、蛮牛等人的陪同下,经二堂、三堂,向南是一列瓦顶冰盘檐的院墙,过了院门,到了一个雅致的侧院,那里原是李马丁住所,现已给易铭临时居住,此时已是日暮时分了。
易铭见院门处还有两个兵丁把守,戒备森严,里面人却不少,都是些丫鬟、随从、杂工什么的,看样子为易铭服务的还真不少。吴琦玉、怡情和那几个丑侍女也在,此时见易铭一行进院,欢欢喜喜早迎上来行万福礼。前面自有韩三、蛮牛带路,易铭跟着走进了一处宽敞的木房,那是自己的临时居所。
会客厅里,一张条案,八仙桌、太师椅、花架镜架、掸瓶字画。旁边是书房,陈设有多宝格,有书橱书架,书桌一张,上面摆了些笔墨文具,但似乎很少用过。易铭联想到李马丁粗人一个,知道这些东西摆在这里算是被糟践了。再往里面就是卧室,易铭探头看了看,见陈设简单,一橱一柜一床,只有那像小房子一样的床给易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上面四周,雕有花鸟虫鱼,栩栩如生,一帘洁白的纱帐让易铭感到了安全感,因为这正是蚊虫肆虐的季节。
重回会客厅,李千秋让琦玉、怡晴及众女退下,这帮女子嘻嘻哈哈地告退后,李千秋又让随行赵龙甲、李马丁坐了。当然,韩三、蛮牛是没有资格坐下的,这两个很知趣地守在了门外。会客厅里,此刻就易铭、李千秋、赵龙甲、李马丁等四人在场。
赵龙甲起身向端坐主位的易铭道:“主公,军师,卑职已按军师安排,通知驻防各地的头领遵义相聚,专等主公及军师,想来就这几日里,应是到的差不多了。眼下有不少事务,亟需处理,我想与吴能奇将军先行一步,做好相关准备。主公及军师可在此稍加休息,随后李马丁将军护送前往。不知主公、军师以为如何?”
易铭正欲说话,不料李千秋抢先说道:“如此更好,我也不留你,你即刻启程,注意路上安全,只是要赶夜路,辛苦你了。”说完,站起身将手和赵龙甲紧紧握在一起。
赵龙甲眼里泛着泪,感动万分说道:“谢恩师关心,我这一路有吴将军和上百弟兄护着,恩师不用担心。我等一行,趁这晚上凉爽,中途不歇,明日中午,可到遵义。”
易铭听这赵龙甲竟然要连夜回遵,处理政务,不禁大为感动。他心想:这个赵龙甲如此敬业,堪称表率,这等楷模,应当安慰安慰。
于是易铭走上前去,也把双手和这两个紧紧握在一起,说道:“弟兄们都吃过饭没有?这黑灯瞎火的,辛苦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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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赵龙甲愈加感激,给易铭行了跪礼,匍伏在地上说道:“谢主公关怀,我早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吃饱喝足好赶路。请主公放心,今晚月明星稀,正是赶夜路的好天气。”
易铭俯身扶起赵龙甲,赵龙甲起身后,转身和李马丁两个,深情相拥,又互相拍了拍肩膀。
李千秋一旁又说道:“你自先去,主公明日要巡视一番,后天一早,主公及我等自会前来,预计两天一夜,可以到达。你也不必安排中途迎接,省去这些排场,眼下要以军政要务为主。”
那赵龙甲口中连连称是,自是走了。易铭好奇问李千秋道:“明日我们要干什么?”
李千秋未立即回答,见李马丁仍站着,就对李马丁道:“你也下去吧!通知范旷范先生和吴扶林、程精一等本地士绅,明日一早,陪主公出去看看。”那李马丁得令,自下去不提。
李千秋见李马丁走远了,这才转而向易铭说道:“你不想趁此机会,看看你家乡现在的样子吗?”
易铭想了想,还真兴趣盎然,岂有不想之理。
李千秋又说道:“我想明日带你去登登象山,主要不是游山玩水,而是想和你说一些事情。你不是有很多事情要想弄个水落石出吗?那我就好好给你说说。今天我也累了,你早点休息。”李千秋说罢,唤进门外的韩三、蛮牛又吩咐道:“你两个去传她们来服侍主公休息。”
他这说完,竟是要走,易铭本想还和他说说话的,张口就道:“我还有事想问……。”
不料李千秋手一挥,断然说道:“明天再说吧!”就像在老家那样,头也不回,转身出门走了。
易铭心想:这孙子总是这样,对自己众人面前主公主公地尊敬得不得了,而私下他两人在一起时,前后判若两人。感觉这个千秋先生才是真正的主子,对他易铭缺乏应有的尊重,以后要收拾收拾他一下才是。
正胡思乱想着,怡晴和那春夏秋冬四人,就走进来。
易铭见天色刚刚才黑下来,这几个举着蜡烛,端了木盆,打了洗脚水,看样子是要催他睡觉。易铭感叹:这是他娘的什么时代啊!又没有个什么夜生活。没有电灯、电视、电脑,也不能躺着玩手机。自己很少晚上十二点前睡觉的,这么早怎会睡得着。出去吃吃宵夜、喝喝啤酒、打打麻将也好呀!这年代的人们生活单调,果然是日出而作、日没而息啊!
易铭面无表情,任凭几个一阵的服侍洗了脸、泡了脚。见怡晴也跟着忙碌,突然想起吴琦玉,就问道:“琦玉在哪里?”
怡晴慌忙回答到:“主公,小姐在女营呢!”
易铭埋怨道:“这么早就让我睡觉,我睡不着。你们去,把吴琦玉给我叫来,我想和她说说话。”易铭说罢,见几个无人响应,站着不动,一脸为难的神情。
易铭就又道:“怎么了?你们没有听见?”那个叫春兰的战战兢兢小声地回答道:“主公,这都天黑了。”
易铭正想发火,想说天黑又怎地,但突然想到这晚上通知琦玉到这里,虽然是“兄妹”之间,但在中世纪,人们的思想封建保守得多,晚上通知琦玉前来,好像是不太恰当。不像自己时代,深夜十二点,小妹妹们还可以在大街上闲逛,妈妈也不管。
易铭本来是想问问琦玉些事情的,见状只得作罢。
怡晴跪着给他穿好了一双崭新的布鞋,易铭起身走了几步,觉得特别合脚,好奇问怡晴道:“这鞋该不是早就准备好的吧?”
怡晴笑道:“主公,这是李夫人托人送过来的。”易铭不解,问道:“李夫人,哪个李夫人?”
怡晴答道:“主公忘了,李夫人就是李将军夫人呀!昨晚我见主公脚大,心里估计了一下尺寸,今日见到李夫人,说主公穿的鞋子不合脚,李夫人就把给李将军做的布鞋送了两双过来,还真合脚。”
易铭盯着怡晴看了好一会,心里感概:这丫头真是体贴入微,自己这双臭脚,安娜何曾关心过,就是梅子,也不曾如此在意。
他见怡晴被他瞧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就情意绵绵说道:“怡晴妹妹,你对我可真好!”那怡晴不曾想到易铭这么说,顿时又是双颊泛红、娇羞不已,易铭内心一阵孟浪,如果不是春夏秋冬还在,真就想揽她入怀,卿卿我我一番。
终于,易铭见春夏秋冬退下了,有些不怀好意地问怡晴:“你在哪里睡?”怡晴脸又是一红,道:“主公,我在厢房和李夫人叫过来的两个丫鬟一起睡。”
易铭道:“那多挤呀!你就在这里睡,陪我说说话,好不好?”那怡晴娇羞作态,既不答应,又不反对,扭扭捏捏,进退维谷。
她犹豫半晌,正色说道:“主公,怡晴贱婢一个,承蒙小姐收留,几年来,跟着学了些规矩。主公厚爱,小女子不胜感激,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是觉得不解,为何主公对思沅小姐,像是忘了一般,不知是何缘故?”
易铭见怡晴又一次提到思沅,心道:这个思沅果真那么神奇吗?以至于怡晴一提到她就自愧不如,什么心气都没了?要知道,此时此刻的怡晴,在易铭眼里,可是如出水芙蓉、花中仙子一般的漂亮。
易铭说道:“照你说来,这个思沅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啦?”
不料怡晴听了,还真就回答道:“应该是。”
易铭心想: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