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无双放开凤若璃,正色道,“你若不信,我定当以血脉精魂立誓,凤若璃乃我一生之妻,黄泉碧落死生不离。若为此誓…”
“好了!我信你就是!”凤若璃打断了南宫无双的话,不是不爱誓言,只是怕日后应誓,她和他日后怎样连她自己都看不清楚。这天下,百里后人便是她和他之间可能无法越过的沟壑。
以血脉祭精魂这誓言太重,哪怕她和南宫无双不能白首偕老,也不愿看他应誓祭了魂魄。
她爱他比想象当中深重,纵使最后因着天下相负相忘,她也不能看着他受苦。
今日他的一生之妻她记下了,来日不管如何,现在她记住了。
南宫无双立在花丛中,有种遗世独立的味道。美,风华万丈不足以形容。
凤若璃想要打破这凝固的局面,她笑道,“千百年前大燕始祖帝后初次相见,皇后便对皇帝念了一首诗,称了句妖孽。我看若是他们今日在此,定然要说你才是遗世的妖孽。”
南宫无双似乎被凤若璃的笑意感染,也轻笑起来,“始祖帝后的情意确实令人向往,生死同存,同葬一处,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见南宫无双没有接她的话,凤若璃继续说道,“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不足以形容你的风华。”
“在璃儿眼中我竟然这般好。”南宫无双眉眼挑上笑意。
“自是好!”只是这好怕是…凤若璃打断了心中所想,“后日回南临,你父皇就会将兵马大权全部交由你手上,任你调动?”
帝王之心最是深不可测,南临皇帝怎可任由大权旁落?
身在帝王家,忌讳的不只百官,更忌讳的是皇子谋位,这样想来南临皇帝怎么会真的将一国全部兵马交到南宫无双手上,难道不怕他等不及自己百年之后,现在就取而代之吗?
“父皇待我自幼优于旁人,也早有传位于我之意,现在将兵马交给我,也只不过是警告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南宫无双望着那牡丹,声音微凉如水。
凤若璃皱眉,却没有接话。她想南宫无双若是真的和南临帝王父慈子孝,又怎么可能声音淡成这样,没有半丝父子情意在其中。
众人只看见天家富贵,却没有看见其中的凶险、尔虞我诈,所谓血脉亲情在皇位都成了空话。
“小姐快起来了,新皇登基大典快开始了,皇上在等着小姐呢!”画湄在凤若璃耳边大喊着。
凤若璃翻了个身,略微抬了抬眼皮,微哑道,“不过一个大典而已慌什么,现在才什么时辰?”
子鸢捧着大红宫装走了进来,“画湄这丫头就是一天到晚没个正形,离大典开始还有一个半时辰,还早呢,公主可以多休息会。”
画湄听到子鸢的一顿数落,缩了缩脖子,偷偷轻吐着舌头。
“她若是什么时候有了正形,我倒是要奇怪了。”凤若璃睡眼惺忪,半醒着说道。
画湄不满,“小姐就会说我不好,我哪里不好了!”
“你呀,说了多少回了在宫里要叫公主,称自己不能称我,你就是记不住。”子鸢戳了下画湄的额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行行行,我错了。我不在这惹你们碍眼了,我出城去接玫姐姐。”画湄说完,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凤若璃轻笑,“这个画湄就是活宝。”
“谁说不是呢。”子鸢将手中宫装放下,来到床前,挽起珠帘。
“公主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先收拾收拾,总是不让大臣们等着才是。”子鸢见凤若璃小猫一样躺在被窝里不愿起来,好笑道。
“不是还早吗?”凤若璃反而往被窝里钻去,整个人全都龟缩在被窝里。
“公主先起来梳洗吧。”子鸢动手就要掀凤若璃身上的被子。
凤若璃探出头,阻拦着子鸢的动作,“别动!我在躺会,就一会儿,马上就起来行不行?”
子鸢噙着笑,看了凤若璃一眼,了然道,“怕是公主还在惦念着无双公子吧?”
“臭丫头!”凤若璃睨着子鸢,低声骂道,“本宫看你们现在都长本事了,都敢嚼我的舌根了!欠打是不是?”
“哪敢啊,子鸢现在就出去给公主打洗脸水。”子鸢偷笑着走了出去。
凤若璃被气笑了,在被窝里打了几个滚,可是却发现越来越不想起来了。
她嗅着被窝里似乎还余留着南宫无双的味道,愈发不想起来了。
昨日南宫无双和她在这睡了一日,夜里就马不停蹄的走了,留下她一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