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光线很暗,金昭凛坐在暗处,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一时间车内变得异常安静。
半晌后,金昭凛声色暗哑的开口道,“你……过来。”
林水正胡乱擦着额头山的血迹,闻言愣了一下,“嗯?”扭头瞅着他。
眼神儿中分明写着:过去干嘛?
金昭凛被她的疑问搅的更加不耐烦,索性伸出长臂一把将人拖进怀里。
林水两次猝不及防的跌进他的怀抱,这次就乖了许多,老老实实的倒在他的臂弯里,甚至还稍微调整了下姿势,让自己躺的舒服些。
金昭凛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心情不免变好,手下的动作也轻柔了许多。
他拿出自己贴身的绢帕,小心翼翼的替她擦着额头上的伤口,动作轻柔的好似在擦拭着很宝贝的瓷器。
林水难得温驯的没有反抗,忽然她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鼻翼稍稍耸动。
金昭凛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成亲一年了,他从未见过她这般可爱的模样,可爱的让他有种想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与她完成“夫妻之实”的冲动。
一年前两人成亲的那晚,面对死人一般镇静的林水,金昭凛除了失望之外完全没有想将她占为己有的冲动。
他是魏王殿下,是天下无数女子倾慕的对象。
他想要的是那日在树下喂食小鸟的鲜活女子,而不是一个闺房中的玩物。
金昭凛是狩猎的好手,他有足够的耐心等着猎物自己走进包围圈。
对待林水,他亦是抱着这个心思。
他要等着她非他不可,为他争风吃醋,他要掌控她所有的喜怒哀乐。
是以成亲一年,金昭凛也仅仅是拉过林水的手而已,魏王妃竟然还是完璧。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着他精心筹谋的‘猎物’,他忽然有一种迫不及待想要收网的冲动。
他想要这个女子成为他的人,他想看到她因为他笑,因为他哭,因为他产生所有的情绪。
就是现在,他差点丧失了耐心。
金昭凛拿着绢帕的手微微一顿,为他猛然升起的念头感到诧异,遂清了清嗓子压住心头的想法,“你在闻什么?这么久了,还不熟悉本王身上的味道吗?”
林水摇摇头,“并不是,殿下平日里喜欢熏檀香,这个人人皆知。”说完,她就着金昭凛的臂弯抬头问道,“殿下今天早晨是不是吃人参鸡汤了?”
这样人的躺在自己怀里,眼神懵懂的瞧着他,金昭凛的心跳忽然有点急促。
“嗯,吃了,怎么了?”虽是恹恹的答话,手下的动作却越来越温柔,温柔的好似要溢出蜜来。
林水了然的“哦”了一声,“臣妾果然没闻错,人参鸡汤,是如妹妹的手艺。”
金昭凛手下猛然用力,林水“嘶”的低叫了一声,再没有任何动静。
他今早的确是去如氏那里用的早餐。现在,他有种将自己吃过的东西全部吐出来的想法。
金昭凛的眸色变得暗沉,他放下绢帕,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静静的揽着她。
随后,他慢慢的将侧颜靠到她的额边,轻轻的,柔柔的摩挲着她的鬓角。
林水没有动,或者说,她已经不敢动了。
这大概是成亲以来两人之间最亲密的动作。可是他们是名义上的夫妻,金昭凛这么做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过了一会,金昭凛暗哑的开口道。
“对不起。”
“殿下对不起什么?”林水反问。
“你的伤。”
“不痛的。”
“还有,府里的……。”金昭凛低下头垂眸看着怀里面色微粉的女子,忍不住伸出长指满含怜惜的细细描摹着她额上伤口的边缘。
府里的?
林水闻言愣了一下,直到感受到他指腹传来的温热,才了然一笑。
“我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