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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回不速之客(1 / 2)

 光阴似箭,转眼间韩信在田家庄已渡过了两个春秋。两年多大运动的苦练,使韩信的外貌和气质都发生了变化,他变得身材健硕,虎头燕颔,秀长的眉毛下眼睛清澈明亮,生气勃勃。

每逢月末田仲都对徒弟进行大考,看谁进步最快,武功最好。经过抓阄,韩信的对手是小师妹潇湘。前面三对选手已决出胜负,这时轮到韩信和潇湘出场。

潇湘身穿滚花边紧身的武士服,婀娜多姿,秀美的脸上透出一股英气,明艳照人,她向韩信微微一笑,举剑为礼。韩信这两年心神都放在武学之中,此刻与潇湘四目相对,才注意到她的美艳,心里一阵惊叹,连忙收束心神,举剑还礼。

“开始!”田仲一声令下,两人剑尖相触,比武开始。同门比武为了防止误伤,两人用的是与铁剑重量相若的木剑。剑走轻灵,剑法大多都以变化莫测和飘逸为主,田氏剑法却与众不同,讲究的是以大开大阖和快速突击,韩信的鲲鹏剑法更集大开大阖和诡谲莫测于一身,两人一动手,格斗就异常激烈。

两人你攻我守大战了三十多个回合,还是旗鼓相当,韩信杀得性起,剑法突变,他加快了鲲鹏互变的速度,一招“分花拂柳”似刺向潇湘的膻中穴和丹田,剑至中途忽变为“鬼斧神工”,长剑斜劈而下,这一招变化的太快,潇湘猝不及防,危急中自然摧动内力,长剑一绞,韩信忽觉一股大力猛拉他的剑,长剑抓不住脱手飞出,连忙飞身后跃。

“停!”田仲说:“第四场湘儿胜!第五场准备。”

潇湘见韩信呆呆地看着自己持剑的右手,一脸沮丧,心中一软,她捡起韩信的剑,走到韩信面前,把剑塞在他的手里轻轻地说:“表哥,别气馁,你的剑法已不在我之下,只是内力还不行,假以时日,你的武功就会超过我。”

韩信知道潇湘不过是安慰他,心中还是很感激。潇湘是田家的公主,父母和师兄每个人的宠着她,她自小就很任性,从来是我行我素。但她对韩信却很特别,从来不向韩信耍脾气,而是尽心帮助照顾他。她是韩信心中的天使,在潇湘的身上他仿佛看到母亲的影子。

第五场比赛已经开始,韩信见两位师兄使出浑身本领,劈、刺、抹、挑杀得难解难分,每一招都注入内力,只见剑气纵横,把地下的泥沙都扬了起来。韩信心想:“小师妹在众师兄中内力最弱,都能轻易地把我的剑夺去,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赶上他们,才能报仇雪恨。”想到这里脸上是一片愁云。

站在他旁边的潇湘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也难受。她自从知道韩信身世后,对韩信就寄予深深的同情和怜悯,她收敛了自己的性子,对韩信特别好。两年多朝夕相处,两人之间已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关系,虽然他们还没有觉得,其实已情素暗生。

潇湘心里想:“有什么办法能使表哥的内力短期大幅增加?我家的内功只能循序渐进,只有另辟蹊径。”蓦然想起前天他爹的一个朋友说起祁英祁雄两兄弟近来武功大进,有人问他们原因,祁英说是拜他师伯所赐。他师伯是一位练真之士,近来练了一种丹药,吃了后使人能身轻似燕内力倍增。当时她和田仲也只作笑谈,这时潇湘自忖:“空穴来风并非无因,或许有些效果也说不定,死马当作活马医,我去向这道士买一些,看有没有用。”

当天晚上潇湘在母亲的钱箱里拿了两条金条,给母亲留下一封信,说是去散散心。天还没亮,她拿了一个包袱,打扮成一个儒生离开田家庄。经过打探,他知道祁氏兄弟的师伯周历住在涉县的周家庄,就急忙向周家庄赶去,在路上走了三天,这天下午来到周家庄。

这时已过了中秋,北风骤起,万物萧瑟。经过村民的指点,潇湘来到周历院子门前。抬头一看,整个院子被郁郁葱葱的大树环绕,与周围的景色截然不同,心里想:“这周历看来有些道行,不像偷呃拐骗之徒。”

潇湘敲了门,许久大门才打开,门边的童子问:“小先生找谁?”

“我找周真人,请通报一下。”潇湘经常穿男装在江湖上行走,她在口中含了个小圆球,听上去就像男子说话。

“小先生叫什么名字,来干什么?”

“我叫韩湘,是祁英大哥叫我来的。”

小童上上下下把潇湘打量了一番,心里想:“祁大少怎能会认识儒生,奇之怪也!”口里却说:“小先生请等一等,我去告诉师傅。”

过了一会儿小童回来说:“小先生请随我来!”

潇湘随小童进了院子来到大堂上,见大堂正中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个看上去近六十岁的老人,这人相貌生的古怪,三角眼卧塌眉,高高的颧骨,尖瘦的下巴,下巴下面还有一撮羊须。他头戴道冠,穿着一身褪了色的道服,一脸凄苦。潇湘向前深深一揖说:“小生拜见真人!”

周历也不还礼,阴森森地问:“祁英叫你来干什么?”

潇湘在田家庄见惯三山五岳的怪人,也不以为意,她看着周历说:“周真人,我可不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周历双眉一剔,眼中闪出一丝阴光,手一摆说:“请吧!”

潇湘微笑着坐下,拱手说:“请真人见谅。祁大哥是我的近邻,他吃了您的金丹后武功突飞猛进,羡煞我了!我家世代为儒,手无抓鸡之力,生逢乱世,没有力量就受人欺负,就请他卖几粒给我,他说金丹吃完了,叫我来找您。”潇湘是胡诌 ,反正祁英不在这里。

周历的脸色阴了下来,轻骂了一声:“竖子可恶!”他抬头对潇湘说:“我不是骂你。”他见潇湘样子俊俏,神态可亲又是个儒生,就解释说:“我的金丹很难练,我自己还不够,哪有多的出售,你请回吧。回去帮我告诉祁英,别四处乱嚼舌头,小心我找他算账。”

潇湘央求说:“周真人,看在我来一趟不容易的份上,真人就卖几粒给我,我愿意出高价。”她从包袱里拿出一条金条说:“您把手中的金丹给我,这金子就是您的。”

周历冷冷地说:“你就是搬来一座金山,我也不会卖给你,我还靠它延年益寿,纵横江湖呢!”

潇湘玲珑剔透,既然金丹是周历的命根子,看来无论如何都不会卖了,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就说:“子曰:‘已所不欲勿施于人’金丹既然是您的宝贝,我夺您之所好就不仁了,我不买了。真人,您让我开开眼界,这总行吧!”

杰作让人推崇,圣人也会得意。两人说了这么久,周历对潇湘已有了好感,就爽快地说:“随我来吧!”

两人走出大厅来到书房,周历拿出钥匙把一个木箱打开,里面是一排葫芦,他拿起靠右边一个葫芦,拉开木塞,一股清香就扑面而来。周历把几粒金丹倒在桌子上,潇湘见金丹呈橙红色,只有白豆般大小,用鼻子闻一闻,一股清气直惯脑门,然后似在四肢百胲中游动,顿时神清气朗。潇湘心中暗叫厉害,确信是件宝物。

周历收起金丹,把它锁进木箱里不无得意地说:“这金丹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失败了几十次,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才练成。可以说夺天地之造化,以后能不能再练成,我也没有把握。小朋友,你现在知道我为何不卖给你吧?”

“小生明白”潇湘心中暗笑:“这是灵丹,老庄下凡才可以练出来!”潇湘送给周历一顶高帽,接着说:“今天虽然买不到金丹,我眼界大开,也不虚此行了,多谢真人!”

周历捋须微笑,阴气沉沉的脸上有了点光彩,心中显然十分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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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从周历的院子出来,就径直走出村去,到天黑后才返回周家庄。她在村边一户农家投宿,说好了住一晚。到寅时中她一觉醒来,看窗外月朗星稀,估计离黎明已不远了,就悄悄地爬起来,把随身的东西收拾停当,在桌上放了二枚半两钱,就从窗口跳了出去,无声无息地向周历的院子潜去。

潇湘白天已看清了周历院子的情况,她从院子右侧的一颗大树上爬上围墙,利用飞抓吊在墙头上溜进院子,侧耳听了一会儿,万籁俱寂,院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也见不到有人走动。便悄悄摸到书房,一把大锁把书房锁得牢牢的,这样的锁哪能难倒潇湘?她十岁的时候就跟他爹的老朋友神偷“鬼影子”学了开锁的绝技,天下没有什么锁她不能开。

潇湘掏出万能钥匙把锁轻易地打开,闪进书房,她已适应了室内的黑暗,借着窗外淡淡的月色,把书房看得一清二楚。潇湘迅速把木箱打开,拿起靠右边的葫芦,拔开木塞子一闻,清香扑鼻,连忙把木塞塞好,把葫芦放到包袱里。她从包袱里拿起一条金条放在木箱里,这是她跟“鬼影子”学的,叫盗亦有道。她把包袱背上把木箱锁好,闪出书房把书房也锁好,才从原路爬出院子,迈开大步向村外飞奔。

潇湘奔到村外的树林里,把葫芦里的金丹倒进她带来的小罐里,把葫芦扔在草丛中,不慌不忙走上大道,向邯郸走去。心中畅快之极,想到韩信吃了金丹后内力大进,又兴奋又得意。

这时天就要亮了,红通通的太阳在地平线的云海中翻滚,转眼间太阳忽地跃出地平线,发出万道霞光,天地间的浓雾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地再次重现它的勃勃生机。

潇湘儒生打扮,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只有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当天晚上她在一个小镇的客栈中住下,第二天早上又继续上路。她不知道周历何时发现金丹丢了,会不会追上来,心想离周家庄越远就越安全。

午牌时分潇湘来到一个三叉路口,感到又渴又饿,见路边有一间小食肆,就走了进去,她要了一壶茶,点了几样小菜,准备吃饱了才继续上路。才吃了一半,门外传来一把熟悉的声音,潇湘抬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周历背插长剑从门外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他的两名徒弟,潇湘躲藏不及,让周历碰个正着。

“小贼!哪里逃!”周历一声暴喝,三把长剑同时出鞘指住潇湘。周历阴沉沉的脸上充满杀气,脸色变成黑红,显然愤怒到极点。

潇湘知不能善了,她“铮!”地拔出怀中的短剑,这剑削铁如泥,是田仲给她防身的,口中却说:“且慢!”

周历阴森森地说:“小贼,你偷了我的金丹,乖乖的交出来,一切便罢,不然我就送你见阎王!”

“真人,您是得道高人,总不能信口雌黄。您说我偷了您的金丹,有何凭据?有何证人?”

“小贼!还敢狡赖,你打开包袱,让我一搜就清楚了。”

“清平世界,朗朗乾坤,您说搜就搜,您是官府吗?乡亲们,大家来评评理!”

“师傅”周历的一名徒恶狠狠地说:“别跟这小贼磨牙,我们宰了他!”

周历脸色数变,眼中阴光闪闪,动手抢夺若出了人命,这么多人看见,告到官府去,自己也没有好果子吃,放这小贼走是万万不能,把心一横,决定把金丹抢回来再说,大不了就亡命天涯。

潇湘察言观色,看三人就要动手,连忙说:“你们要打,我奉陪。但不能在这里打,我们出门去,别打坏了店家的东西。”这三人虽然气势汹汹,她并不害怕,自己手中有宝剑,打不赢就逃。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让他们堵在屋子里,想逃也逃不了。

周历冷哼了一声说:“我们就出门去,看你这小贼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潇湘把包袱背好,结了账,提着剑从容不迫地走出店门。这时门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都很惊奇,俊俏的小儒生竟然会舞刀弄剑;他面对三名恶徒竟一点都不惊慌。有些人从潇湘寒光闪闪的宝剑上发现了问题,知道这小儒生一定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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