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邦占领丹水后,“项羽刘邦两路楚军即将杀进咸阳!”的消息在秦都不胫而走,赵高怕胡亥醒悟,找他算总账,就决定先下手把胡亥杀了,把皇位抢过来。
赵高布置停当,翌日辰时,令女婿阎乐和郎中令张湛率领一千多官兵,气势汹汹地来到望夷宫,闯到胡亥寝室前,阎乐把寝室一脚踢开,和张湛率兵冲进去。
胡亥刚起床,死到临头仍然茫然不知,他厉声喝道:“大胆奴才,谁叫你们进来,你们要造反!”
“你说对了!”阎乐阴着脸走到胡亥面前,狠狠盯住他说:“你骄横放纵、肆意诛杀,天下的人都背叛了你,都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看你是皇帝,你自裁吧,想怎样死,我成全你!”
阎乐这模样不是闹着玩的,胡亥害怕了,双脚一软坐在床上,颤声说:“谁叫你们来的?我要见丞相!”
阎乐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胡亥央求说:“你们别杀我!皇帝我不做了,让我做一个郡的小王;做万户侯也行。”胡亥以为还可以讨价还价。
阎乐脸显鄙色,把剑扔到胡亥身上说:“别再罗嗦,我没时间陪你玩!快快了断!”
胡亥叹了口气说:“我和妻子儿女去做普通百姓,这总可以吧?”
阎乐说:“别做梦了!我是奉丞相之命,为天下来诛杀你,你即使再多废话,也难逃一死!”阎乐看胡亥的窝囊相,是不敢自杀的,他等不及了,一挥手,几名士兵冲上前把胡亥乱枪刺死。
还不到半天胡亥的死讯就传遍咸阳,赵高召开廷会,许多宗室和大臣都没有来。赵高隐约看到大殿四处都是仇恨的目光,感到杀机四伏,心知还没有实力篡位。就放出风声,说立秦始皇的儿子为王,赵高说:“秦国本来是个诸侯国,始皇统治了天下,所以称帝。现在六国又各自立了王,秦国地盘越来越小,挂着个皇帝空名已不合适,应象过去一样称王。”
赵高宣布立胡亥的哥哥子婴为秦王,他让子婴斋戒五天,然后到宗庙去拜祭祖先,接受国王印玺。
子婴能在胡亥这疯狗下活下来,岂是泛泛之辈,他早已看穿了赵高的狼子野心。私下对两个儿子说:“赵高在望夷宫杀了二世,害怕大臣们杀他,才假装立我为王。这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赵高要灭掉秦室,自己称王是迟早的事。”子婴咬牙切齿地说:“秦国成今天样子,都是由赵高造成,他与李斯伪造遗诏,害死了大哥;他教唆胡亥残杀宗室,使始皇帝的血脉几乎断绝,这是条毒蛇,一天不除,秦患未已!”
子婴的大儿子生性懦弱,他被胡亥和赵高整怕了,听老爹要杀赵高,心中发颤,嗫嗫嚅嚅地说:“赵高大权独揽,军队又掌握在他的手里,我们怎能杀他?若杀他不成,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
“大哥你太懦弱了!”子婴的小儿子说:“跪着是死,站着也是死,我选择站着死!成则为祖宗雪恨,败则去陪始皇帝,死又何憾!”
“好!不愧是始皇帝的子孙!”子婴说:“我们就与赵高斗一斗,看鹿死谁手!”
接受国王印玺的日子已到,子婴派人告诉赵高,他病得很厉害,不能到宗庙去。赵高就派人去请子婴,一连派了三趟,子婴仍没有到来。
赵高大怒:“子婴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摆臭架子,待我把你揪来!”便带了几个随从来到子婴府中,直闯到子婴病床前,对子婴吼道:“你有何大病,接受国王印玺这等大事都不去,是否活够了!”
赵高把盖在子婴身上的锦被一掀,子婴手握利刃,跃起来喝道:“奸贼,拿命来!”一剑捅在赵高胸膛上,赵高做梦也想到子婴敢刺杀他,圆睁双眼慢慢倒下。
寝室外子婴的小儿子领着家人冲出来,把赵高的几名随从砍了,抢了赵高的丞相印,夺了兵权,把赵高三族铲灭。子婴登基,成为新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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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一边派人与赵高谈判,一边出奇兵袭破了武关,咸阳的南大门洞开。
子婴杀了赵高,听到武关已失,便把秦国所有的军队纠集起来,命白荡为将与刘邦大战于蓝田,刘邦按张良之策,广设疑兵,使秦军风声鹤唳;又收买人心,严令楚军不得掳掠,军队与秦人公平交易。
在刘邦双管齐下之下,秦国军心民心大乱,白荡约束不了军队,全军溃散,刘邦乘胜追击,一口气杀到霸上。他派人去招降子婴,子婴见人心丧尽,大势已去,只好认输。子婴用丝带系上脖子,驾着白车白马,捧着天子的印玺符节,跪在轵道亭旁向刘邦投降。
存续了七百多年,扫平六国,令六国闻风丧胆的秦国就此灭亡。这是天意,也是秦二世和李斯、赵高自作孽的必然结果。
刘邦胜利进入咸阳,不禁踌躇满志。他从小混混到小官吏,一念之仁成为山大王,太不容易了!秦宫的金钱宝物堆积如山,美人数不胜数,该享享福了。刘邦一头裁进皇宫,就再出不来。
众将弹冠相庆,跟随刘邦兴高采烈投入夺宝游戏。但也有清醒的,萧何来到秦国的地图档案室,把档案封存起来拉到军中;张良和樊哙忧心忡忡、坐立不安。
张良是刘邦的第一谋士,深明道家物极必反,持盈保泰之术。他深知刘邦能第一个进入咸阳,实属侥幸。一路上他们没有经历过激烈的战斗,实力仍弱,全军不到十万人。而项羽巨鹿一战威震天下,他统率的义军不下四十万,强弱一目了然。
楚怀王虽说过先入咸阳者为王,但争天下最终以实力说话,手中没有一兵一卒的楚怀王说得都是费话,刘邦能不能当上关中王,还是项羽说了算。
刘邦现在赖在秦宫,以关中王自居,肯定引来项羽的忌恨。刘邦和项羽曾结拜为兄弟,但在王位面前即使是父子,是亲兄弟都刀枪相向,何况是结拜兄弟?
刘邦必须韬光养晦,封存好宫中的财物,离开皇宫驻军霸上等待项羽,才能避免项羽的打击,才有机会共享灭秦的成果,否则就危险了!
张良急忙赶去皇宫,来到刘邦的寝宫前,与须发戟张的樊哙迎头相遇,樊哙看到张良喜道:“先生,看到您就好了!”
张良不解地问:“喜从何来?”
“我要见主公,找了他五次都不见我,您来找他,他不会不见,这下有救了!”
“樊将军,你找他干什么?谁有救了?”
“我军有救了!”樊哙说:“主公一进咸阳就住进皇宫,各路将军各自发财,再这样下去,大祸临头了!”
张良惊讶地看住樊哙,这莽夫竟有此见识,奇了,就淡淡地问:“谁大祸临头?为什么大祸临头?”
“唉!先生您不了解项羽,我最了解他了。他对人谦恭有礼,却最恨别人抢他的功劳。我们首先进入咸阳,抢了他的头功,他心中已恨死主公。主公现在竟然占住皇宫不走,这是找打!项羽武功盖世,有四十万大军,我们打得过他吗?不是找死吗!”
“樊将军是明白人,好!我们一起去劝沛公。”
刘邦听说张良和樊哙一起来找他,不好推却,打发走身边的美人,请他们入内相见。张良樊哙向他明了利害,刘邦顿时傻了眼,他拍着头说:“若不是你们清醒,这脑袋恐怕就不保不住了。”
刘邦连忙召集各路将军,重申了军纪,把秦宫中的贵重宝器和财物封好,然后退出咸阳驻扎在霸上。
刘邦召集关中各县的父老和有才望之人对他们说:“秦朝苛虐,你们受苦了。批评朝政要灭族 ,相聚谈话的要处死,秦王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现在我和你们约法三章:杀人者处死,伤人者和抢劫者依法治罪。其余凡是秦朝的律法全部废除。”刘邦见这些人仍畏畏缩缩,就向他们保证:“以后官吏和百姓都象往常一样安居乐业,我们到这里是为父老们除害,不会对你们有任何侵害,请放心。”
刘邦言行一致,深得关中父老的信任,人们奔走相告,唯恐刘邦当不成关中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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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梁战死,韩信投奔项羽,项羽仍任命他为执戟郎。从彭城到巨鹿再到棘原,韩信跟随项羽冲锋陷阵,立了许多战功,却一直没有升迁。季布钟离昧和谋士武涉屡次向项羽推荐韩信,说他是一个难得的将才,项羽置若罔闻。在项羽的心底里,韩信以前是项梁的护卫,项梁战死,他却逃出来,是不忠。后来项羽听说韩信曾靠漂母的施舍活下来,为了活命还钻过屠夫的裤衩,心中越发鄙视。
韩信很快就察觉到项羽的心态,心里既郁闷又无奈,多次想离开。但到哪里去,各国诸侯都臣服在项羽脚下,回田家庄?暴秦还没覆灭,如何向师傅和潇湘解释。思前想后,只有暂时呆下去,心中祈盼上苍给他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