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赵顼又惊又喜,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了。
司马光又看了一眼沈欢,沉声道:“臣不敢相欺,陛下欲用王介甫。臣一定支持,若陛下觉得为难在诏书上该以何官职起用王介甫,臣甘愿以参知政事换之!”
赵顼吸了口凉气,沉静下来,笑道:“司马参政过虑了,你之才能。亦是当世难得,正是参政的上佳人选,朕还想你能在此职位上多多出力,为天下大治贡献呢。朕又岂会让你辞掉此职!至于诏书如何,朕自有主张!”
“臣明白,臣必不负陛下厚望!”司马光又表了一下忠心。
赵顼呵呵笑着,转头看见一旁的沈欢,玩心大起,揶揄着说道:“子贤,据说你快要成为王介甫地女婿了,对于此人,你如何看之?”
沈欢短暂沉默。司马光看了大急。他现在才清楚,沈欢对于王安石是不怎么看好地,不过生怕他在这个时刻说出来。恼了官家与韩绛,那就得不偿失了。
沈欢暗叹一声,都这个时刻了,他还能说什么呢?努力他也努力过了,但是司马光还是一力举荐王安石,众人的想法也不曾改变,他当然不会笨到在众人高兴地当儿去打击别人的好心情——老虎的屁股摸不得,皇帝的屁股更是摸不得的!
苦笑一下。最后沈欢不甘地道:“陛下可还曾记得与臣初次相遇地情形?”
“初次?”赵顼愣了一下。其他两人更是愣住了。不明白沈欢的答非所问。
沈欢又道:“第一次相遇,陛下不是因为臣的某一句话呵斥过臣么?”
“哦!”赵顼记起来了。当时沈欢第一次拜访王安石。吃了憋,联合记忆里地王安石形象,与周季说了一句评价王安石地话,不是很好的话:“王介甫此人,清忠耿直,博古通今,学问精深,若钻研学问之道,他日不难成为一代学宗。然性子执拗,不知变通,处一方尚可为一代贤臣,若居庙堂之高,执掌大权,则恐非良臣,非社稷之福!”
“子贤,你……”赵顼想起来,一时间又觉得那句话殷殷在耳,不悦起来;不过也是这句话,令他记起与沈欢相遇于江湖地情景来,虽然不悦,还是没有暴出声来。司马光与韩绛都不知当时的情景是什么,不过看到沈欢脸色沉重,而官家却愤怒不言,有点心惊。
当然,沈欢不会傻到真会触怒皇帝,赶紧说道:“陛下,臣如今虽然还担忧当时的评价,不过陛下欲奋发有发,微臣当然会鼎力相助。只是改革一事,事关天下黎民,一举一措都悠关百姓生死,因此请陛下在决策的时候,能够多加考虑,万莫因一时轻心酿成大错!若能如此,则是天下之福了!而臣当然也会为这万世难得地机遇奋发图为,陛下在这次变法中成为万世明君,则是臣最大的心愿!”
听得沈欢最后支持自己的话后,赵顼的怒气总算消失了,笑道:“子贤所虑,朕自当小
沈欢道:“那臣就放心了!”其实又哪里放心得下,不单不放心,反而心里忐忑得紧,心里只有一个声音:“王安石就要上来了,真的要上来了!”是的,这次官家的召见,更是坚定了他要起用王安石的决心,这一次,任谁都难以改变官家的决定了。那么,历史进程足足比原先地轨迹提前了一年,这种改变,则不大是沈欢所希望的,这样相对来说,他的优势就不剩多少了。而他在这次变法中地立场,也该酝酿酝酿了。
他是司马光的学生,已经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沈欢不希望自己遭受历史上司马光一样的悲哀,那么,他也只有强挺司马光了。而司马光一党,在宋神宗面前,最大的劣势就是没有一套完整的治国方案,与王安石相比,理财上更是短处。这一点,沈欢深知,他再也不能浑浑噩噩随波逐流了,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利用后世的知识,慢慢形成一套完全的方案,以之与王安石相抗衡,免得为赵顼所弃。
当然,改革这东西,不是说想就有地,饶是沈欢比这个时代地人物多了一千年的见识,也比不上王安石这般惊才绝艳!对于政策谋划,他越来越感到急迫了!看了看身旁地司马光,沈欢暗叹,又是该为他擦屁股的时候了——大力举荐王安石的是他,以后**王安石最出力的也是他!
浮想得远了,沈欢突然想起一事来,不由问道:“陛下,对介甫先生该如何起用,陛下已经有个打算了吧?”
赵顼说道:“朕是有个想法了,不过还要你们帮忙斟酌斟酌。你们说,朕以翰林学士相诏王介甫,可行否?”
“可行可行!”韩绛急着说道,“陛下,翰林学士是文人最大的荣耀,又在陛下身边,能时常问策,臣觉得可行!”
“真的?”赵顼也为自己的想法满意,“司马参政,你认为呢?”
司马光沉吟着说道:“就是不知介甫那边如何作想。陛下,当年王介甫辞退,不无心灰意冷!”
沈欢嘿嘿直笑,他挑起话头,不就是要兜售自己的注意吗?王安石为人如何,沈欢不想做太多的评价,至于这个屡诏不起,沈欢也不想以对方是否以权术之略来形容,总之,这个时代,文人最注重的是那所谓的风骨。王安石因为屡诏不起,在士人心里赚足里他高大形象的分数!
印象里,历史上王安石面对宋神宗的第一次起用诏书,还是拒绝了的。既然已经改变不了赵顼起用王安石的决心,沈欢觉得自己有必要让王安石一次就接受这个诏书,免得再让对方的名望更高了。嘿嘿!<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