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点头，“你说我是不是败家子，十万块的东西，两千就卖了。”他点燃我递的一支红塔山，“卖个两万也好嘛！唉……老子吃了哑巴亏，还不敢跟我哥说，不然会被骂死的。”
“恐怕以后你要熟悉那些高档货的价格才行，不然亏大了。”我真羡慕他们，一个月搞一、两个扳手，就是好几千大洋，比工资高多了。我也有点明白秦哥曾经跟我说过的两句话，第一句是中央说，胆子要更大一点，步子要迈得更大一点，发展要更快一点。你看小卢的胆子、步子和发展都比我们大得不止一点点。
第二句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靠拿工资发财的。可是象我这样的小人物，不靠工资又靠什么？记得中学老师跟我们提过一本古书《增广贤文》，里面有一句话，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发横财不富。现在我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也很想尝一尝发财的滋味，可我没有发财的机会。
卢华军不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继续说，“史密斯曾经教过我们，给客人送行李时，要多做一些小事，比如看到箱子上有泥土，用随身的帕子擦干净，最好是当着客人的面擦。还有，进房之后，为客人做一些小事情，倒杯开水，泡杯茶，打开电视，调好空调，甚至帮忙放洗澡水之类的。总之的增加在房间逗留的时间，让那些可给可不给小费的客人看着不好意思，就给了。”
“成功率有多少？”我很好奇。
小卢想了想，“这个我没统计过，大概三成左右的客人会给的。但出手大方的人通常两三天才遇得到一个。”
“那你们礼宾部的家伙岂不是个个都是富翁了。”我已有点心理不平衡，妈的，都是干活的，凭什么。
“差不多吧，上下班打的是常事，每个月聚会也是每个班组轮流请客。去吃点鲍鱼、鱼翅，完了再去打打麻将，唱唱歌，洗洗桑拿，找找小姐，享受一下。”
不一样啊，真的不一样，同样是部门聚会，我们保安部就寒酸多了，次次都吃火锅，跟人家一比，我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我竟有些神往了。
“找小姐也是一门艺术。”小卢真的喝多了，开始跟我聊起这个话题。“她们是快速流动的职业，公安盯得太紧。一不小心进去了，赚不到钱不说，还要被罚款，所以她们都愿意跟酒店合作，做熟人的生意，风险小。”
“那你的手头上不是有很多小姐了？”我曾经在酒店协助派出所抓过小姐，酒店也禁止小姐出入酒店。
“也不是了，就跟几个妈咪熟点，请她们介绍。我们只是看客人有没有这方面的要求，牵线搭桥，收点中介费。客人不知道哪里的小姐好，更不知道在哪里玩比较安全。住江大的客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安全第一，钱不是问题。”小卢眼睛里放着光，看着活像一只色狼，“客人好不好这一杯，你看久了，也看得出来的。有些客人，你跟他介绍，一说一个准，特别是日本人、台湾人和广东人。其实，跟你说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突然他的表情严肃起来。
“你还不相信兄弟我了。罚一杯酒！”我故作生气的样子。
他一饮而尽，脸涨得通红，估计也差不多了。顿了顿，“哇”地吐了一地，红红黄黄的螃蟹肉和壳，煞是好看，我拍拍他的肩，撕了一堆餐巾纸给他，“没事吧？喝得太急了。来，喝口热茶。服务员，倒杯茶。要不要上洗手间？”
“不用。吐完了就好了。”他继续吐几了口水，肚子里再无可吐的东西了，用纸擦了擦嘴，喝了两口茶，人也清醒了一些。接着刚才没说完的话，“你知道吗？酒店的几个外籍高层都经常在外面找小姐。”他压低了声音，左顾右看之后对我说。
“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老子是保安部的，什么事情逃得过我的眼睛，我不以为然地说，“只是我对不上号而已。未必是你去帮他们找？”
“当然不是了。是我哥。”<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