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屋中早就摆好十四个座位,分为两排七列,中间空出一个较宽的过道供人走动。
我和张长乐选了左边缘的两个位置,我前他后,本来我想要坐在后面,可他硬把我按在前面。
“师兄不是这的学生吗,怎么现在成我们的老师了?”他身子前倾,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问。
我身子往后靠着木椅,同时眼睛观望其他还在挑座位的同窗,回答:“我也不知道,等下应该会解释吧。”
很快,众人都选好位置坐下。
整个过程王仑都表现得很耐心,脸上始终挂着浅笑,等到我们都坐下来后,他才启唇道:“相信你们或许有些疑惑,为什么会是在这里,由我给你们授课。”
我偷偷看其他人,果然都多少面露不解。
“放心,我会一一解释。”王仑站在案桌前方,单手背后,右手放在小腹前,还是一身白衣,实为名翩翩君子,“先容我介绍一下自己,我姓王名仑,字长青,在庆云学馆,我其实也是你们的同窗师兄。”
对于早就知道这个身份的我和张长乐,一点也不惊讶,可其他人却是头一回知道,难免惊诧。
“那你现在怎么成为我们的老师了?”
我看过去,原来是坐在右边缘的李水,此时他面色有些难看,连称呼都没带敬称,估计是对同窗当他的老师感到不悦吧。
王仑却是微笑不减,向他看了一眼,温和回答:“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
“云先生有训,入学馆者,必先到初至书屋学习两年,借以考察是否为可塑之才。今年,云先生便让我负责教课。两年后,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给予云先生建议,这将决定你们是否能够继续留在学馆。”
我明白地点头,完全懂了他的意思,觉得也并无什么不对。
朝后看了眼,我发现张长乐就像是没听见一样,翻起了桌上的书籍。
其他人都多少有些惊异,纷纷小声交流议论。
“桌上放有你们以后在学馆需要学习的书籍,除四书五经之外,还有九章算术和南明律。”
我看着桌上的书籍,活像一个小土堆,我一一拿起翻了下,却是看不太懂,跟我在蒙馆学的三百千完全不同。
“这两年中,我会带你们学习这些。还有什么疑问吗?”
“老师,你也是学生,能教好我们吗?”昨天看见的那一脸鼠样狡猾的人手里拿着一本书籍,语气毫无对师长的尊敬。
我对他们这麻烦三人更增添几分厌烦,目无尊长,也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
此时张长乐凑到我耳边小声告诉我:“这人叫赵魄祝,是李水的跟班,为人狡猾阴险,以后你要小心。”
我不由多看那人几眼,明白地点点头。
王仑没有去看他,而是坐回到案桌后面,看了我们一圈,凝声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我虽然才疏学浅,但熟读圣贤书已有二十载,自认还是有所收获,能够无愧云先生的信任。”
他仿佛不怒自威,一股气势向我压来,切实地感到紧张,那赵魄祝也没再开口,他也是低头闭嘴,哪还有适才的嚣张。
“既然你们进了庆云学馆,便是要在这待上二载,希望我们师生之间能够互相尊敬有礼,可还有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