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毅一面命令教导队跑步上来,一面也拔出手枪,扬起手对参谋人员说:“跟我冲上去!”
粟裕和陈毅两人一左一右,一马当先,带着警卫员分队和机关人员向着敌人边打边冲。
当时康林正在安排警戒,听到枪声,心头一惊,连忙带着人向着枪声方向冲过去,老远看到是粟裕、陈毅带头冲锋时,头皮一炸,红了眼,不顾一切地跑到粟裕、陈毅前面边打边冲。
敌人在粟裕和陈毅率领的人马勇猛冲杀面前,惊慌失措,乱作一团,争相逃命。这次战斗结束后抓了一些俘虏,缴了一些枪,胜利地回到了宿营地。当活捉的敌人看到打他们的不是大部队而是一些机关干部时,一个个目瞪口呆。机关里很多人觉得跟着粟裕最有安全感和荣誉感。
战后审问俘虏得知,这是被陶勇的三纵击溃逃窜的顽军保四旅一部。黄昏时这股敌人在高粱地里躲藏着。大家不知道是临时休息,服务团团长朱克靖以为要在这里住上一个晚上,就找负责安排住宿的曾若空,要求给他们安排住地,曾若空告诉他们:“上级没有指示在这里住,只是暂时休息一下。”敌人听到了,就打起来了。
把敌人打跑了,指挥部无一伤亡。陈毅战后当场宣布连长撤职。随后机关驻在老叶庄。
陶勇率三纵于二十九日凌晨解放黄桥,全歼何克谦部,并争取何部特务团陈宗保起义,另外还抓了何克谦部几百俘虏。何克谦部原系土匪、地痞组成,成份复杂。打日本要的是人手,但粟裕抱着宁缺勿滥的态度,和陈毅商量了一下,下令全放了。
那时吴强和冯定从军部调到苏北,分配到新建的抗日军政干部学校工作,吴强当政治队二队指导员。那天傍晚,吴强来到指挥部去,刚进屋,看到他的偶像粟裕在一张桌子前看文件,敞开军服,手里轻轻地挥着芭蕉扇子。粟裕看到吴强来了,他知道吴强分配在干校,便笑着问吴强:“在干校开始工作了?”
吴强应了一声,看着他消瘦的面容说:“两个多月不见,首长身体怎样?”
粟裕笑笑说:“这一阵,休息少一点。”
吴强看粟裕在忙,就没有多呆,又走了去来:“瘦了,这样的大热天,不要太累了。”
粟裕一边送吴强,一边说:“韩德勤不让我好好休息呀!”
吴强说:“怎么样?他还想再跟我们较量较量?”
粟裕说:“较量还没真正开始哩!思想上要做好准备,说不定有大仗打。”
第二天,陈毅、粟裕率指挥部开往黄桥。经过一路急行军,指挥部机关人员到达黄桥镇郊。粟裕命令一部分部队继续向南至沿江一带搜索,乘胜攻克驻西来等地日伪军据点;陈毅下令各部检查军风纪进入黄桥。
保安四旅的土匪官兵在黄桥镇上盘据数年,闹得鸡犬不宁,居民恨之入骨。现在陈毅和粟裕率领的部队将其歼灭,拯救群众于水深火热之中,再加全体指战员纪律严明,所以老百姓打心底里拥护、欢迎这支抗日队伍。当下粟裕在人群中,只见沿途群众夹道相迎,欢快的锣鼓声和拥护新四军抗日的口号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热烈动人。新四军进驻后,出安民告示,组织镇政府、民众团体和自卫队。
《抗敌报》发表了陈毅同记者的谈话,大意是:国民党投降派在江南向新四军进逼,顾祝同,上官云相的军队尾追我军之后。我军为团结抗战,多方忍让,避免磨擦,因此到苏北沿江一带继续抗战,觅求抗日之地,而何克谦部阻我东进抗日之路,故解除其武装。
进入黄桥后,苏北指挥部机关设在镇东一所中学里。这座青砖大瓦的工字型两层楼,是黄桥最有气派的建筑物。
陈毅作了《黄桥的新生》:黄桥是人间的地狱,何克谦是**的阎罗,拉夫绑票,敲诈勒索,叫黄桥民众怎能生活?你这残害人民的土匪,你这破坏抗战的国贼,你不打日寇,整日整夜淫乐,你反()共摩擦,专与汪伪暗和。谁是黄桥的救星,来赶走这害人的恶魔。拯救百万受难的民众。挣脱压制了千年的枷锁。苦等到七月二十九,新四军从天降落。黄桥重见天日,军民欢乐狂歌。要联合起来,消灭何匪残部,创造光明幸福的新苏北,建立独立自由的新中国。
这首词,被服务团的作曲家章枚谱上曲,很快传开了,与之一起流行的还有一首歌:
“天是我们的天哎,地是我们的地;我们(呀)的天地,不能让给日本兵;大家快快团结起,加入新四军;我们老百姓,我们也是兵,我们要保卫国家和自己,只有赶出日本兵,大家(呀)好活命。”
当地百姓兴起一股参军热潮。
过一个星期后粟裕召集各纵队司令开会,检查结果,一纵扩大了一百二十多,二纵二百八十多,三纵扩大五百多,师直属队一百五十余,共一千二百多。江南指挥部人马已由六千人增加到七千二百人。以后又把部队散开做民众工作,努力扩大自己。
未几,**电示陈毅、粟裕:“省韩集中二十个团向你们进攻,望你们尽可能固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