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祗豁然开朗,很多疑惑在此时突然可以被理解,欣喜之余,叫来车驾,一路来到成都西南的偏僻之处,换乘了一辆马车,也换了一身不太起眼的行头,驱车到了李邈府,敲响了李府的后门,毕竟是在成都,各路眼线细作多了去了,陈祗也十分的谨慎小心。
对于此人的到来,李邈感到十分诧异,毕竟自己与他并不是一路人,奉茶对坐,李邈笑道:“陈大人突然光临寒舍,呵呵,实话说,真是想不到啊”。
陈祗心中有底,也不客气,端起茶水一饮而尽,道:“天底下,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我昨rì也没想到今rì会来拜访您啊”。
在李邈看来,这陈祗乃是费祎门徒出身,这回兼任了羽林右部督也是受了费祎的推荐,这就说明陈祗是他费祎的党羽,而费祎又与蒋琬交厚,两人分为诸葛亮左右臂,平rì里对自己便左右掣肘,限制了自己很多权益,所以,他实在不愿与陈祗多磨嘴皮子。
“陈大人来我府里,定然有甚事情,说说看吧”,李邈有些傲慢。
陈祗不慌不忙,道:“也没什么大事,无非是人头落地而已,呵呵,其实我大可置之不理”。
见他卖起了关子,李邈道:“陈大人的话我可听不明白,是谁要人头落地啊?”。
陈祗微笑,道:“此地就我们两人,难不成是我人头落地吗?”。
李邈心中不悦,拂袖起身,道:“你过来就想说这个么?哼哼,恕不远送,请吧”。
见他下了逐客令,陈祗不慌不忙的起身,向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道:“你自己心里应该有数,哎,本来好意救你,罢了...罢了...”。
李邈蹙眉凝望,脑中如波涛翻滚,这陈祗是费祎的人,如果要整自己,为什么还过来告诉自己???!!
“请留步...”,李邈还是开了口。
陈祗的脸上终于浮现微笑,转身道:“李大人还有什么事情?”。
李邈哼笑几声,拱手道:“里面请,我们内房再叙...”。
房门紧闭,李邈问道:“陈祗,我也没有闲话与你说,你若知道什么,就直说,如果真有帮到我的,李某必当重谢”。
陈祗笑道:“丞相府的人,想要整肃东北士族,这事情你不会一点也不清楚吧??”。
李邈一怔,其实,由于诸葛亮连年处在汉中,无暇顾及后方,朝中安平王一党与丞相府一党便明争暗斗起来,然而毕竟蒋琬这些丞相府的人有诸葛亮撑腰,可谓位高权重,难以撼动,而另一方面,安平王刘理乃是天子的胞弟,双方势力较为均衡,只是权力方面,安平王一方处在劣势,早在徐戍担任理县县令之前,双方就开始暗暗争斗,理县政令的叫停,是因为丞相府受到了来自皇亲国戚的各方面压力,这件事情上,双方算是打了平手。
远在永安,李邈的表弟彭微雄霸一方,堪称当地士族豪强,蒋琬等人与安平王较劲,自然会从其羽翼开始下手,这次突然说要整肃东北,实在让自己始料不及,永安的事情,远不止陈祗所知道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