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舍不得啊。
要是真的全力打起来,冯清安不是梁子蕖的对手。
而且,报仇之后又能怎么样呢?国师府已经没有了、他的家人已经没有了。就算用这种粗暴的方式了断了恩怨,到最后,冯清安仍旧不明白自己的家族当年究竟为何会遭受灭顶之灾这样一头雾水的终结难道真的是他想要的吗?
大概是学术人士的职业病吧,在我看来,真相比所谓的清算更加重要。
没想到,梁子蕖却立刻听懂了我的弦外之音:“你这是冯清安的奶妈么?怎么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一个女人出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耸了耸肩,老老实实地说,“我是旁观者,当然就只能指望我理智一点了。冯清安和你一样,只想着报仇呢。”
言下之意,这两个人在两家恩怨这方面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瞧不起谁。
梁子蕖漠然地看着我,漆黑的眼眸之中隐约有一点怒火,似乎是不满于我那护短的态度。
不过,他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冷地回答了我之前关于他那个年代承天府和国师府关系的提问。
梁子蕖用清冷的声音说道:“我那个时候,国师府已经不存在了。”
“咦?”我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存在了?”
“确切说来,当时的国师府已经不再是史料记载当中那个与承天府双足鼎立的国师府了。”梁子蕖皱着眉头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说,“既然距离天光还有一段时间,我不妨与你细说。”
他说完,自顾自整理衣袍在我的身边席地而坐。
占据了唯一的蒲团的我看着梁子蕖那一看就很昂贵的银色刺绣黑袍沾上了地上的灰尘,顿时觉得有些惭愧。
不过,这么席地而坐的梁子蕖倒是表现出了一些与平时不同的气质。这段时间来,我一直觉得梁子蕖不论情商还是智商都分分钟碾压我,对我而言更像是一个长辈、而不是同龄人至于未婚夫什么的就更加不要提了。我可以带着尊师重道的情绪面对梁子蕖,但是如果要我把他当成婚约人,那简直不是一般的别扭。
所以才说,冯清安根本就是在杞人忧天啊。
这样一想我的顿时觉得更加火大了,不得不按捺住自己暴躁的情绪,示意梁子蕖继续说下去。
席地而坐的梁子蕖看上去倒是多出了一分平日不曾有的随性,连带着那冰冷的侧脸也少了一些压迫感,反而有种冰山帅哥的感觉,倒还真让人觉得有点怦然心动呢。
我吃了一惊,连忙悄悄地在自己的身上掐了一把:我的天,我在胡思乱想什么呢?
好吧,果然还是因为梁子蕖太帅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被他的皮囊迷惑也是正常的。
我在心中碎碎念:吵架归吵架,可不能因此就分心去看其他的帅哥啊!想想我家小鲜肉嗯嗯!
就在这时,我却听到了啪的一声轻响。原来,竟是梁子蕖从旁伸出手来在我的面前打了一个响指:“若要听,就好好地给我回魂。”
极具威严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震:“是、是!”
梁子蕖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当时的国师府,只是一个空架子而已。他们之中几乎没有任何修炼之人。所行驶的职责,也第一次与他们的门号符合成为了各大皇家、官员的幕僚门客。”
“哎?”我顿时愣住了:这样的……还是国师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