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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第五章 星啮的要塞(1 / 2)

 时间是下午九点,天候似乎完全没有恢复过来的征兆,气温不断下降,天上看不见一颗星星。包裹着整个世界的,是冬季深沉而冰冷的黑暗。

在任何人都渴求着温暖的这个夜晚,真九郎却独自一人走在路上。

他抬头看着的地方,是一座没有亮灯的灰色高楼。建在住宅街一角的这座建筑物,已经呈现出相当程度的老朽化迹象,楼龄恐怕不会低于四十年。在大楼的两侧,是一片长满杂草的空地,在道路对面一侧,有一个小小的停车场。周围看不到几盏街灯,会在这种地方驻足不前的路人更是少之又少。

从市中心乘电车大概花了一个小时,然后又徒步走了四十分钟。真九郎依照银子告诉自己的地址,在中途也打听了一下方位,最后终于找到了这个地方。他既然在这样的深夜来到这里,当然是有着明确的理由。

在距今一个星期前,也就是瀨川早纪失踪的当天晚上。

有人目击到外表跟她很相像的人物,走进了这座高楼。

用银子的话来说,就是有着相当程度的可信性。

我已经用你交给我的照片对照了一下,首先应该可以确定是她本人了,服装是便于行动的T恤和牛仔裤,还披着冬大衣,啣上穿着古旧的运动鞋,随身行李是一个茶色提包,钱包是百元店里有卖的便宜货,持有金额不足一万。没有化妆,肤色光泽良好。眼睛看起来有点睡眠不足,没有任何耳环和项链之类的装饰品。头发带有一种叶子的味道。就好像在忍耐着什么似的,神色显得相当僵硬这就是目击者的证言了。

感觉好像很详细呢,目击者是什么样的人?

女人的敌人。

啊?

详细问了一下,才知道情报来源于互联网。正确来说,是一个出租车司机所管理的地下性质的主页。在那里每天都会更新标题为今天的美女!的报告,还附带有女性的照片和对其容姿的感想。其中就包括了瀨川早纪的照片。那是在车内设置了小型摄像头,对合心意的女性客人进行*拍,然后擅自把照片在主页上公开,以此作为谈资的手法。关于早纪方面,在标注了我个人的评价为八十九分!早知道把她带到哪个地方干一炮就好了!等等感想的同时,还把她下车的场所和她进入的建筑物都一并记载了上去。虽然道德心的日渐低下实在令人叹息,不过这一次,可能应该称之为是幸运吧。

不管如何。真九郎先把情报记在心中,马上就赶往现场了。

好冷啊

真九郎一边这么嘀咕着,一边把皮革外套的衣领竖了起来。吐出来的气息。是淡白色的。干燥的寒风吹过无人的人行道,摇曳着空地的杂草,脚边的空罐也不断向前滚动。这是令人产生不安感的空虚声音。夜幕的色彩看起来之所以比以往更浓密,是不是因为天色黯淡的缘故呢?还是说,是真九郎的心情衬托出来的景色?

眼前的大楼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里面有什么东丙,都已经听银子说过而了解清楚了。

先不说伦理观的问题,那出租车司机的证言应该是值得信赖的。

虽然是一个星期前的情报,不过最低限度也应该有进行调查的价值吧。

但是,关于她为什么会来到这样的地方,真九郎却完全不明白。关于她的事情,随着了解到的情报越来越多,疑问却反而进一步加深了。无法读懂她的思想,也无法把握她的人物形象。

瀨川早纪,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少女呢?

难道这件事并不是纯粹的失踪和私奔吗?

如果是优秀的jiu纷调解人,比如说是柔泽红香的话,光是凭着现在搜罗到的材料,也应该能进行一定程度的推理,想到相应的解决方法了吧。光会在这里烦恼的自己,果然还是属于三流。依然还是一个不成熟的人。

真九郎,万一遇到危机情况,你就要随机应变哦?一旦感觉到危险,就必须马上回头。觉得情况不妙,就立刻逃跑。明白了吗?

这是来自银子的忠告。

她之所以罕见地说出这样的话,正是对这个笨拙的童年玩伴的一点关照。另外,也意味着她预测到了深入这件事就会有危险吗

不管怎么说,不采取行动的话,状况就不会有所变化。

比起思索,现在更应该采取行动。

好!

以声音驱散内心的不安,真九郎让自己振作了起来。

整理了一下呼吸后,他就向着大楼的入口迈出了步子。

从窗户看不见灯光这一点也可以预料到了。真九郎刚走进里面一步,就发现这座大楼里有的只是一片漆黑。在没有照明的通道上,他摸着墙壁慢慢向前走。手指感觉到的。是仿佛涂抹上去一般的厚厚尘埃。空气中的发霉味道并不如想像中那么强烈。跟外观的陈旧感相反,这恐怕是有人频繁出入的证据吧。

入口处的门牌上标记着科东商事株式会社。这主要是一家经营进口食品的中坚企业,据说有一段时期的发展势头非常壮大,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在十年前左右,公司倒闭了。自那以后,这座大楼就被应用厂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业种。营业时间为下午八点到黎明时分,完全是会员制,白天把闸门紧紧关上,禁上任何外部人员进入。秘密的严守也非常彻底。既然列举了这么多的条件。那么符合条件的业种恐怕就只有几个种类了,而这里就是那其中的一种。

白天只是一座普通的废弃大楼,而晚上却是黑赌场。也就是说,这里是违法赌场。

现在时刻为下午九点多。

闸门已经打开,乜就是店子正在营业。

那么,到底是什么店子呢

酒瓶碎片、空罐、烟头,还有在地板上转个不停的蟑螂。真九郎侧眼观察着这一切,慎重地向前迈步,花了三分钟左右,他终于来到j电梯大厅。作为店子使用的是二楼以上的楼层,但是按了几下按钮,电涕还是没有动静。周围也没有任何请从这里进店之类的亲切告示板。真九郎心想还是走楼梯最妥当,于是就向楼梯那边走去。为了慎重起见,他凝神靜听,隐约听到上面传来厂一点噪音,在提高紧张感的同时,真九郎登上了楼梯。噪音也随之变得越来越大,在快到二楼的地方,却遇到了障碍物。

两个看样子充满危险气息的男人挡在了通道上。那是眼神凶恶、剪着平头、染了金发的二人组。不过他们身上穿着衣领附有蝴蝶结的西装,从服装看来比较文雅,大概是这里的门卫吧。他们的工作,就是把一头栽进来的流浪汉或者无知年轻人排除在门外。然后对会员的入店进行检查。

尽管畏怯于他们的锐利目光,但是真九郎还是以你好打了个招呼,把手伸进了裤子的口袋里。他用手指夹着拿出一。张会员证,在那两人的面前举起来。

请确认一下吧,

那两人虽然露出了一脸怀疑的表情。但是看到真九郎满脸堆笑的样子,似乎就把他判断为纯粹的小鬼头了。他们接过厂会员证,开始在专用机械上检查起来。

真九郎坚持着露出满脸笑意,同时轻轻握紧了拳头。

他交出来的会员证,当然是伪造品。那是来这里的途中先跟伪造家接触而拿到的东西。为了踏人这个违法的场所,而使用另外的违法手段,这实在是一种讽刺。本来想着万一不行的话只有采取强行突破手段,但是看来伪造家的确是下了一番工夫。检查很快就结束了,会员证也交还了回来。在真九郎的面前,立刻敞开了一条路。他一边低头说着两位辛苦了,一边沿着楼梯登上厂二楼。然后

真厉害啊

面对眼前展开的情景,真九郎不禁倒吸了一口气

违法赌场这种地方,本来并不是罕见的东西,只要在市内的杂居大楼里转几圈,也都吋以找到许多类似的店子。公寓里的某个套间就是店子,这种情况也很常见。可是,像现在这种规模的地方,恐怕在国内也是很少有的吧。碍事的墙壁全部被打通,一整层楼的空间全都是属于店铺的。在松软舒适的绒毯厂,整齐地排列着十几台老虎机和赌桌,老虎机的音乐声,掉落在托盘里的银币声音,还有客人的怒骂声和笑声。在这些声音中混入厂酒精和香烟味道的空气,万全跟赌场毫无二致。为了警惕外界视线而给所有窗玻璃都贴上了遮光贴纸,这也充满了违法地域的特色。以前的公司把这里用作办公室的痕迹,已经完全找不到了。就连近邻的居民,也恐怕不会想到这样一座古旧大楼在晚上会展开着一片赌博祭典的景象吧,

真九郎虽然不怎么适应这种气氛,但如果长时间这样站着的话,也只会变得更引入注目而已。于是,他尽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向前走。一边观察着时喜时忧的客人们的身姿,一边来到了店子的角落。被观叶植物所包围的那个地方,是一个小型的鸡尾酒吧。这是一个即使不玩赌博游戏,也不会引入注目的地方。真九郎坐到最边的座位上,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面对转过身来的酒吧服务员,真九郎随便问候了一句你好,然后从贴在墙壁上的菜单中要了一杯可乐。这一类的店子,基本上都提供免费的饮食。料理从三明治之类的小食品到牛排都应有尽有,酒水也是随便任点。也就是为了尽量留住客人而采取的措施了。

酒吧服务员以极其麻利的动作,只花了十秒钟左右就把真九郎点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了。在干净的杯子下面,是,。个白色的托盘,接待客人还真是周到呢真九郎不禁在心里感到佩服,并拿起杯子。

喝了一口。然后,他重新审视了一下店内,

粗略看来,这层楼的客人大概有一百人左右。如果算上整座楼的话,恐怕是这里的四、五倍吧。从他们的风貌和对话来看,国籍也是多种多样。每张桌子上都理所当然似的摆着香烟和,客人们的脸上浮现出来的都是彻底熟悉了狂乱气氛的笑容。抽着雪茄烟打着老虎机的人,面对筹码堆成的小山发出怪叫的人,搂住女人盯着手里的扑克牌的人,虽然也有些人没参加赌博而拿着酒杯站着聊天,但是全部都应该不是正经人吧,在通缉犯公告上出现的脸孔也偶尔能见到。一般来说。光顾违法赌场的大半部分客人都应该是喜欢赌博的普通人,不过这里的客人层面似乎不一样。

原来如此

银子之所以向自己发出忠告,就是这么回事吗?真九郎终于明白了。

的确,这里是一家相当危险的店子。从规模和客人层次看来,背后的靠山多半是海外的黑社会,或者是能与其相提并论的组织。而且还是拥有把整个警察局收买下来的强大力量的大组织。否则的话,做到这个规模也没有遭到搜查的可能性几乎是不存在的。如果在这种店里闹出问题的话,等待着自己的将会是围殴和拷问,最坏的情况就是死。这样一想的话,两侧是空地这种环境也的确很方便。在店内弄出来的垃圾,可以马上埋起来。

在网luo上订购了一套尸体工具套装,送来的却是一把铁锹。

想起这种黑色笑话,真九郎不禁笑了一笑。然后他喝着杯里的可乐,继续思考起来。濑川早纪来访这家店子,是在寓家出走的那天晚上。根据出租车司机的证言,她完全没有理会周围,径直地走进了这座建筑物。

私奔,,红色信件,违法赌场。这些要素该如何联系在一起呢?

离开家的当天。她到底来这里有什么事?

解开这个谜团,就是真九郎今天的目的。本来他很想随便找个人来询问,可是如果堂而皇之地这样干的话,就一定会被店子的人盯上。要是弄错对应方法的话,恐怕不见血是无法收场的吧。总之,还是先到各层转一转,再伺机行事吧。如果找到哪个口风疏的客人或者店员,就把照片拿出来提问。如果情况不妙就马上撤退。今晚的方针就是这样子了。

下定决心的真九郎,一口气把可乐喝光,把杯子放在桌面上,站起了身子。他离开了鸡尾酒吧。从老虎机旁边向着店里面走去。穿过对开的门扉,向着应急楼梯前进。这座大楼总共有六层,二楼以上全都是赌场的店铺。他打算首先前往最高层。于是慢慢沿着狭窄的楼梯往上登。就在这时候一一

呜哇

闻到一股几乎令人窒息的臭味,真九郎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刺激着鼻腔的,是一股浓厚的酒臭味。他屏着呼吸定睛一看,发现黑暗中有一个人影。在墙边附近,似乎有谁正瘫坐在那里。因为头发很长,可能是个女性。大概是在楼层间移动的时候醉倒在这里了吧。

看来醉酒客的样子。还是跟普通酒吧的一样。

如果对这种情况坐视不理,也是违反道义的行为,于是真九郎还是决定跟她打个招呼。

那个,你没事吧?

他等了几秒钟,可是没有回答。即使再稍微大声一点问你没事吧?,也还是没有回答。那位女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应该不是尸体吧?

感到不安的真九郎慌忙跑了过去。对方听到他的脚步声,仿佛终于察觉到有人似的,作出了反应。随着嗯啊?的呻吟声抬起来的倦怠面容,比真九郎的预料中还要年轻,看样子还是十多岁。大概只比真九郎年长一两岁吧。她有着鲜红色的头发和傲气的眼眸,上身穿着衬衣加领带,外面还披了一件黑色长外套,下身则穿着一条军裤和长靴。然后,只有右手戴着皮革手套。除了被酒染红的脸之外,容貌和品味也几乎无可挑剔。

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上跟自己同年代的少女。

尽管感到很吃惊,真九郎还是第三次问出了你没事吧?这句话。

如果不舒服的话,我就去把店员叫来吧?还是说要叫救护车?

那个拿

咦?

把那里的、我喝过的、拿过来

她缓缓地抬起手臂,指了一下楼梯的角落。真九郎走近那边一看,只见那里正放着一个一升容量的瓶子。他讶异地拿起那个瓶子,看到标签上写的宇,顿时愕然了。

难道她在喝这个东西?

那是药用的酒精。当然是对人体有害的东西,喝这种东西的人就只有酒精中毒患者了。而且标签上也明确标注着不可饮用几个字。

看到瓶子里的酒精已经被喝空了一半。真九郎不禁感到无奈,但还是出于常识提醒道:

那个,请別怪我多管闲事,这个可不是用来喝的东西啊?

没关系没关系,那个味道虽然很糟糕,但是很有效哦。

那当然是有效了。

毕竟是纯度百分之九十五的东西。

別介意那样的小事,快点把那个拿过来吧。

不,这个还是別喝的好。如果是少量还好,如果喝了这么多的话,就会有性命危险。肝脏也一定会

我死给你看。

啊?

如果你不让我喝的话,我就死给你看一一!

实在是极其刺耳的叫唤声。

她挥动着拳头,发出了坚决的kang议,

我要割脉死给你看!我要吞毒死给你看!我要上吊死给你看!我要撞头死给你看!我要从高楼跳下去死给你看!我要被车碾死给你看!我要被电车碾死给你看!我要被坦克碾死给你看!我说要死给你看就要死给你看!真的啊!要是从我手里抢走酒精的话,我就马上死给你看!

这还真是给別人添麻烦的人。

在地板上手舞足蹈的样子,就好像要脾气的小孩子一样。嚷闹的声音在周围的水泥墙壁间回响,鼓膜也感到有点刺痛。她为什么被扔在这里呢?其中的理由,真九郎似乎隐约能猜到了。大概是店子的人也对如何处置她感到头疼吧。如果是男性醉客的话,肯定是被暴力强制退场。可是,既然对方是容姿端丽的女性,那么对待的方式也会有所不同。也就是他们认为还是不要碰她,放在这里等她自己从酒醉中清醒过来了。

尽管对自己向她搭话感到一丝后悔,但是真九郎还是为了收场提出了一个建议。

你喜欢酒这件事,我已经非常明白了。不过,如果要喝的话,倒不如喝些美味的酒吧?

美味的洒?

在那边就有一个鸡尾酒吧。而且种类也出乎意料地丰富,服务态度也不错。我想在那里可以醉得舒服一点哦?

本来的话是应该阻止她继续喝酒的,但是就算对这种人说別喝了之类的正经话,也是没有效果的。倒不如用稳当的方式使其醉倒,就那样让她睡下去更好一点。这些都是在跟住在隔壁的懒惰大学生打交道的过程中学会的知识。

她尽管很不满地皱起了眉头,但是却冷静得出乎意料。

大概还勉强维持着思考能力吧。

向着喝了一半的瓶子微微眯起眼睛,算了,那样也好吧。这样子作出了妥协。

偶尔也喝喝普通的酒吧虽然没什么效果,

那样才更好啊,绝对是这样。,

当然,你也会一起来吧?而且是你先提出的。

不,我的话

我死给你看。

真的是个给人添麻烦的人。

心想这也是一种缘份,真九郎只好放弃抵抗,决定稍微陪她一会儿。反正今晚也决定了要通宵不眠。在得到某种程度的收获之前,自己也不能离开这里。稍微绕点弯路,也不必太介意了。

定下目标之后,她终于从地板上站了起来。她以缓慢的动作站起身子,一边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埃一边呼啊地打了个呵欠。

然后。她悠然自得地开口说道:

说起来,你的名字是?你还没有说吧?

我是红真九郎,你呢?

星啮绝奈。

没有理会大吃一惊的真九郎,她又打了一个呵欠。

她花了整整五秒钟才打完那个呵欠,然后嫣然一笑。

我是星啮绝奈,是正值青春时代的十七岁。请多多指教哦?

在大多数情况下,越是位于大楼的高层,店铺的级別就会越高。这一点,对这座从事违法活动的建筑物也不例外。位于最上层的是鸡尾酒吧。不过这里跟稍微飘荡着杂乱气氛的下层有着完全不一样的派头。这是只有一部分会员能利用的特別楼层。天花板上挂着华丽的吊灯,铺在绒毯上的是真皮制的沙发和强化玻璃做成的桌子。照明被调节到稍微有点昏暗的程度。整面墙壁都铺满了玻璃,店内播放着的,是拉赫玛尼诺夫的钢琴协奏曲。与其豪华的內部装修相匹配,这里的客人也显得比较沉稳。恐怕大部分都是在某个组织里处于高层地位的人们吧。

自己的座席,一定是跟周围格格不入的吧一一真九郎这么想道。

那并不是因为还是未成年人或者是新脸孔之类的琐碎理由。

单纯只是吵嚷而已。

然后呢,我就这样塞住了对方的退路,发起了攻击啦。我向着那总是露出从容笑意的脸上狠狠地揍了一下!顺便把那豪华得碍眼的车子也捶了,下!虽然对方那边混乱得不成样子,不过我当然没有管那么多。在那之后,我预先安排的机关陆续发动,到处都轰隆轰隆地爆炸了起来就是这样啦。

啊?

啊,不。也就是说,你跟那个令人讨厌的家伙打架,最后贏了吧?

对呀对呀,就是这样!我赢了哦!完美的大胜利!思,虽然我自己说也有点那个,不过我可是无敌的嘛。所以这样我的记录上就又增加了新的光辉一页

噢一是这样吗?真九郎随便应付着她的话题,同时抓起酒瓶,在绝奈所持的酒杯里注入了特奎拉酒。

其实也不是为了讨她欢心才这样做的,这只是纯粹的常识性行动。如果不这样做的话,她就马上会一口气把酒瓶喝空,酒量就会毫无节制地不断增加。桌子上已经放着十几个空酒瓶。即使这样。也是真九郎努力控制的结果。然后呢,我呀,到处宣传着这个大胜利呢哈哈,原来如此。真九郎一边堆出笑容持续着对话,一边把瓶子放到桌子的边上。然后,他瞥了一眼手表,在内心叹了口气。

今晚看来真的要通宵了

进入这个楼层。被带到位于窗边的上等座席,已经是一小时前的事了。要喝的话就该到宽敞的地方!真九郎就是被坚持要这样的绝奈强行扯到这里来,自那以后,她一直就是这副模样。坐在四人沙发上,一手拿着杯子唱独角戏。而且还是在一对五百的死亡比赛中贏了、用拳头把装甲车打翻了、追着逃跑的对手追到地球的另一侧把他狠揍了一顿之类的光辉历史,现在她正在披露着终于把长年以来最看不顺眼的对手打败的过程。大概是真的喝了很多酒吧,每一件事都加上了自己的妄想,要当真来听的话实在有点痛苦。因为真九郎还是坚持忍耐了下来,所以对于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也算是基本上把握到了。

星啮绝奈,十七岁,并不是学生,而是公司职员。工作主要是书面工作,偶尔也会有海外出差或者体力劳动。喜欢吃的东西是纳豆,男朋友征集中。关于自己过度的饮酒,她说是能让我的感觉产生动摇的,就只有这样的东西了。从她能够出入最上层这一点也可以知道,她是这个店子的特別会员,而且还是相当程度的有名人物。店员的应对都好像对待易碎的豆腐一样恭谨万分,不管她再怎么吵嚷,也没有客人向她抱怨。大概是人人都知道她是个就算再怎么提醒也不肯听的麻烦客人吧,真九郎心想。之所以这样乎也没有被赶出去,恐怕是因为这是一家出乎意料的服务周到的店子吧。

关于她是里十三家之一的〈星啮〉家的人这件事。真九郎决定还是暂时放在一边。从过去的经验看来,这是绝对不能大意的。不过,在既不是敌人也不是自己人的现状下,维持普通程度的警惕是比较妥当的做法。真九郎怀着这种想法,就老实地跟她同席了。

在来到六楼后过了两个小时,绝奈那种单方面的话题才总算告终。这时候,桌子上已经排列着多得可以用来下国际象棋的酒瓶了。

似乎对于说了这么多话感到很舒畅似的,她心满意足地笑着翘起二郎腿,把身体深深地沉陷在沙发上,然后以说起来呀~为开头,第一次把话题转移到真九郎身上。

你来这里干什么?看样子也不像是爱喝酒或者打麻药的那类人,也不像钱多得可以来赌博的样子,根本就跟这种地方沾不上边吧?难道来买女人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就帮你找个认识的内行人

不,完全不是这样。

,咦?那你难道是在这里跟我搭讪吗?

也不是那样。

真九郎苦笑着摊了摊手,然后把自己的杯子抵上嘴边。即使足随便敷衍的话语,持续说下来的话竟然也出乎意料的累人。他把冰凉的乌龙茶倒进喉咙,稍微恢复了一下气力。把杯子放回桌子上,以唔,在某种意义上,来这里也是为了跟女性相关的问题啦这句话开始切人自己的话题。虽然没想到第一个询问的对象是里十三家的人,不过作为话题的话,这也不是什么不自然的事吧。

关于自己是jiu纷调解人,因为接受委托正在寻找某个少女,为了寻找线索而来到这个店子等等事情,真九郎都简短地进行了说明。顺便也把瀨川早纪的照片展示了出来。

哦。jiu纷调解人

大概是对自己的话题已经感到厌倦了吧。绝奈也似乎有点兴趣。她一边说让我看看一边拿过照片。唔~地观察了起来,

不过呀。这不是很奇怪吗?这张照片的女孩。应该是正经人吧?这家店虽然没什么死板的规定。不过我想一般的女高中生要进入这里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吧。

那一点,我也是觉得很奇怪

这个女孩来到店里,是确实的情报吗?

看见真九郎点了点头,绝奈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又注视着照片。

不愧是身处地下世界的人,即使喝醉了酒也还是很快就领悟过来了。看来她已经马上切换了思维,开始冷静地认识事态。把杯里的特奎拉酒喝掉一半之后,绝奈说道:那么,我就帮你问问吧。还没等真九郎问她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她就已经用左手啪地弹了一记响指,并对察觉到她动作的店员命令道:帮我把经理叫来!尽快!

不,星啮小姐,也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你没有必要在意的。

根据绝奈所说,这个店的出资似乎跟她的公司有关,而且跟经理也是认识的。大概就因为这样才成了VIP吗就在真九郎这么自言自语的期间,一个男人就从店里面走了过来。

虽然身上也穿着跟其他店员相同的黑色服装,可是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级別完全不一样。彻底压倒周围人的身高,欠缺感情的面具般的容貌,被硬质肌肉所覆盖的厚壮身躯。是一位仿佛从每根头发到灵魂都是用钢铁做成一般的巨汉。跟这个男人相比的话,下面的看门人根本就和小流氓没什么区别。

来到桌子旁边的男人,以我是经理杰基耶夫的沉重声音自报了姓名,然后把两手绕到了腰后,并端正了姿势,深深行了一礼。

绝奈大人。今天您光临敝店,我衷心地

上个星期,这张照片的女孩有没有来过店里,你知道不?

打断了对方的问候,绝奈以粗鲁的口吻提问道。大概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的吧经理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以机械性的动作把目光转移到照片上,然后,,他点点头,回答了一句我记得她。

啊,真的来过吗那么。你就把当时的详细情况告诉这边的他吧。

实在非常抱歉,绝奈大人。这个请恕我难以办到。

咦,为什么?

面对一脸莫名其妙的绝奈,经理弯下巨大的身躯在她耳边细语了几句。店內播放着的古典音乐,在那十几秒内听起来似乎特別响亮,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吗!绝奈拍了拍手。

所以她才来到这里的吗。说起来,这张照片里的女孩,也的确在参加者中看到过。思啊啊,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女孩呀。

把经理赶走之后,绝奈就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地自己把事情了结了。

然后她举起酒杯,把视线转向真九郎。

抱歉啦,红君。真的很对不起,这件事你就放弃吧?

你说放弃

毕竟你也当了我的倾诉对象,我也希望尽可能帮你图个方便,不过这个是跟业务相关的机密事项,所以也不能随便跟局外人透露出来。不过就算这么跟你说,你也会很困惑的吧。这样的话,就由我来支付你的违约金。你去跟委托人说明一下

请、请稍等一下!

参加者,业务,机密事项,局外人。

根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唯一知道的,就是必须首先确认的事情。

星啮小姐。你是认识濑川早纪的吗?

绝奈并没有回答。

跟面对出乎意料的展开感到迷惑不解的真九郎相反,她完全是一片平静。

那表情就好像在说,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慌张。

真九郎压抑着内心的焦躁,继续追问道:

这个,是很认真的问题,请你回答我。

嗯,好像认识,也好像不认识

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在陷阱之中吧。,

陷阱?

哎呀哎呀,別露出那么可怕的表情嘛。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仿佛要把真九郎的认真态度冲淡一般,绝奈笑出声来了。

她喝了一口酒。然后以轻松的口吻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陷阱啦,浅的陷阱虽然最多只会绊倒而已,不过其中也有一些是深不见底的黑暗陷阱。一旦掉下去就完了,就是那样的陷阱。名叫濑川早纪的女孩,就是碰巧调进了那种陷阱啦。说白了,就是运气不济。这样解释的话,你就可以接受了吧?

难道你觉得可以接受吗?

那种事,只不过是你的心的问题吧?

真九郎虽然差点想要发火,不过还是勉强忍耐住,把视线从绝奈身上移开。他把视线转移到旁边的窗户,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呈现在窗户外面的,是住宅街的灯光。在恶劣的天候和遮光贴纸的相乘效果下,那种景色充满了幻想气氛。注视着这幅画面,真九郎深呼吸了好几次。

也就是突然间抽中头彩了吗

从绝奈的态度看来,很明显是知道些什么的。

没想到最初的向问对象就是这样,也不知道该说运气好还是运气坏。

虽然是意料之外的事态,不过就算在这时候感情用事也是没有意义的吧。

对于没有交涉才能的自己来说,能够做到的就只有冷静地说话这一点了。

真九郎大大舒了一口气,让心情冷静下来,然后重新面对着绝奈。

星啮小姐,瀨川早纪有一个年幼的妹妹。她正在家平等待着姐姐也就是唯一的亲人回来。即使在现在这一刻,她也在那里等着。

绝奈无言地晃动着酒杯,把里面的冰块摇得叮当作响。

真九郎在膝盖上握紧拳头,继续说道。

什么参加者什么业务的,那种事我并不知道,对于你怀着什么意图,在做些什么事,也没有兴趣知道,找想知道的只是濑川早纪的所在地,我的工作,就是平安无事地把她带回到妹妹身边而已。如果能实现这个目的的话,我完全不会过问你的责任。对于在这件事里我了解到的情报,也可以发誓绝对不会泄漏出去

红君,无论如何也不行吗?不能放弃吗?

因为,我是jiu纷调解人。

那么,我们就来个交易吧。这样一来,也许万事都能得到解决了!

交易?

突然间在说什么啊?

没有理会莫名其妙的真九郎,绝奈不知为什么一脸兴奋地把手伸进了外套的口袋里。她从里面拿出了什么东西,把酒瓶挪开一边,将东西放在桌子的正中央,

一眼看去,那是一块普通的手表。

首先,我想你看看这个东西啦怎么样?

怎么样

虽然完全搞不懂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真九郎还是没有随便发言。目前,自己没有任何能够打出来的牌。虽然很不甘心,但是现在也只有配合对方的动静了。

真九郎把手伸向桌子,拿起手表来进行观察。在昏暗的照明下凝神打量了起来。

拿到近处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块相当不错的手表。

虽然真九郎对装饰品之类的东西没有兴趣,钟表方面也只会用一些便宜货,但是质量的好坏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那是男装的自动上链式手表,大概是特別订造的东西吧。无论是时针还是金属制的扣带,每一个部件都制作得非常精巧,可以感觉到技术人员的高超技艺。装饰简素的设计风格也给人以好感、大概是所持者名字的大写字母吧,在手表的背面,还用英文字母刻印着**的字样。

把店员叫过来,点了一瓶特奎拉酒和一瓶白兰地之后,绝奈开始说明道:

其实呀,我现在也跟你一样在找人呢。我在寻找的人,就是这个手表的主人。毕竟这是一件虚无缥缈的事啦名字、年龄、性別都不明确。就连一张照片也没有。也就是说,线索就只有这个手表了。你也知道有多辛苦吧?

嗯,那也是

虽然我自己也想尽了办法,不过目前的收获依然为零。不过我想,说不定你的话也许会知道些什么啦。如果你有情报的话,就跟我交易吧。作为交换条件,我就把濑川早纪的事情全部告诉你。或者就算要我付谢礼也没问题。

交易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事,如果能稳当解决的话自然是欢迎之至了:、

可是因为内容过于突兀,思维还没能跟上去。

绝奈现在正在找人,而且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虽然理解到这一步,但是为什么她会认为真九郎可能会有相关情报呢?

对于她这样想的理由,真九郎实在完全无法猜透。

总不会是为了摆脱现在的状况而编造出来的事吧。

应该也不是什么猜谜之类的东西。

因为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件事。真九郎一时穷于应答,这时候,绝奈轻轻笑了笑。

她把手表托在手掌上,眯着眼睛说道:

这个手表的主人呢,是跟jiu纷调解人有关的人物哦。

jiu纷调解人吗?

没错。所以作为置身于同一业界的人,我想你也应该听到一点传闻啦。毕竟那个jiu纷调解人,是个超级有名的人痳。

有名人?

她的名字,是柔泽红香。

不知什么时候,店内的音乐已经停了下来。

突然间降临的空白时间,令人厌恶的静寂。

在自然而然地屏住了呼吸的真九郎身边,绝奈继续说道:

正如众所周知的那样,最近柔泽红香死了。这个手表呢,是柔泽红香生前在某个工房特別订造的东西啦。我只不过是从旁抢了过来而已。唔,虽然刚开始我也只是把它看成纪念品,觉得是个有趣的手表而已。想法简直是乱七八糟,不过做好之后简直就跟艺术一样。竟然让别人做出这种东西,也真是有那个女人的风格,我也服了她。不过这里面却有一个不对劲的地方呀。

她把手表拿了起来,把背面展示给真九郎看,

然后,她就用指尖抚摸着雕刻在上面的英文字母。

样式是男装这一点,就先不说吧,不过后面的刻印不是很奇怪吗?为什么会是**呢?如果是柔泽红香(注:日语读音为JYULJZAWABENIKA)的私人物品,应该是写上BJ才对吧。所以,我就这么想。这的确是柔泽红香订造的东西,不过并不是打算自己用的,大概是为其他人订造的东西吧。而且完成时日是十二月。从时期上来说,大概是用来作为圣诞礼物的吧。这个手表,柔泽红香是为了送给谁做礼物而订造的东西啦。到这里为之都是我的推理,你觉得有没有错呢?

真九郎迟了几秒钟,才作出了啊的曖昧回答。

糟糕了。

真九郎不禁对自己的不成熟感到羞耻,这次是真正感到了羞耻。

在这种场合也无法掩饰內心的自己,果然是三流。压倒性的经验不足。既然对方的意图不明,那么现在自己当然最好是先敷衍过去为妙。反应必须控制在最低限度,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可是真九郎却因为听到红香的名字而被吸引了注意力,出神地听起对方的话来了。

也就是说,以态度表明了红香跟自己并非没有关系的事实。

大概就在现在这一刻,绝奈也察觉到了吧。她一定会想:这下看来找对人了。

丝毫没有表现出这种迹象的她,显然比自己高明得多。在交涉上确实非常熟练。

绝奈丝毫没有改变自己的步调。只是平淡地继续说道:

然后呢,在这时候感到在意的,是那个人到底是谁这一点,这个手表原来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是特意准备了这种费工夫的东西,大概也不会是普通的相识或者朋友吧,那肯定是一个非常亲密的对象。一般可以想像到的,就是父母亲或者恋人,不过,父母亲是不可能的。柔泽红香的父母,在很久以前已经死了。至于恋人的可能性,也同样是非常之低。毕竟能当那个女人的交际对象的男人,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啦。那么这样一来,到底会是谁呢?不是相识不是好友不是父母也不足恋人,那么这个手表原来的主人到底是谁呢?柔泽红香到底要把这个送给谁呢?虽然我最初没能猜到。不过在看到名字的大写字母时,我就一下子明白了。

绝奈把手表塞回到口袋里,然后拿起了酒杯,她把酒杯抵在嘴唇上,喝光厂里面的酒,然后把冰块放在舌头上舔来舔去:

接着,她喀啦地咬碎了冰块吞了下去。以悠然的态度断言道:

柔泽红香有一个孩子。这个手表,就是为那个孩子准备的东西啦,

真九郎几乎连身体也没有挪动一下。

因为他终于理解到绝奈是个怎样的人,以及自己目前正处于怎样一种危机性状况。

丝毫没有理会自己,她只是平淡地概括道:

那个旁若无人的她竟然会是母亲,一般来说是不会有入相信的。毕竟任何地方都没有流传过那样的情报。不过,我认为是存在的。这个手表就是铁证。柔泽红香的孩子,名字的大写字母为卜)。是叫做柔泽什么呢?总而言之,我就是在寻找那个孩子。就这样,我的话说完了。

大概是看准了对话告一段落的时**,静静地走过来的店员,开始收拾起那些空酒瓶来了。他手脚麻利地把桌面上的污迹擦拭干净,然后把绝奈点的东西摆上桌子。丝毫没有理会那行了一礼后离开的店员。绝奈马上抓起白兰地,倒进了自己的杯子里。

然后,她侧眼看了看真九郎这边,呵呵地笑了起来。

大概是因为真九郎的表情绷得太紧了吧。

看来,我们彼此都有着对方想要的情报呢?

请让我提一个问题好吗?

因为紧张,连声音都有点变调了。气息也开始紊乱起来。

即使这样,真九郎也没有介意,以视线盯视着绝奈。

事已至此,再装作毫不知情也是没有意义的。

既然如此,就应该率直地提问。

星啮小姐。假如柔泽红香真的有孩子,你打算要怎么做?

这个嘛,该怎么做好呢

绝奈一边用手指抚摸着酒杯边缘,,一边扭曲了正笑着的嘴巴的形状,

在昏暗照明下看到的那副表情。是跟先前完全不同的笑容。

那是在少女的阳光气息中混入了狡猾和邪恶的表情。

不管怎么说,毕竟是继承了那个柔泽红香血脉的人嘛,用途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了。比如由我们公司慢慢进行*教,然后卖到黑市里也没问题。只要将其整容成跟母亲一模一样的外表带出来,就一定会大受欢迎。买了之后,不管是想要折磨死他还是剥皮拆骨或者当成宠物来养。都随买家的便。世界上怨恨着那个女人的家伙大有人在。我想一定会卖到相当不错的价钱吧。恐怕能够构筑起一笔巨大财产呢。

瞬间,真九郎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并不是因为对她所说的话感到恐惧。也并不是明白到她这番话是认真的。而是因为她这种异常的话。竟然毫无抵抗地溜进了自己的意识。那大概是因为这里的气氛使然吧。存在于这里的,是对她这种思维作出肯定的气氛。凝神一听,可以隐约听到周围传来的声音。坐在酒吧柜台上的男女,正在谈论有关绑架的生意。坐在墙边沙发上发笑的男人们,正在讨论小孩子的肉有多柔软多美味。而在他们附近的男人们,则像扑克牌一样把暗杀名单摊开在桌子上。这里,是理所当然地进行这种对话的地方,是这种事可以作为常识通行无阻的空间。

冷静下来,整理一下头脑。

以瀨川早纪的情报作为交换,绝奈所要求的是柔泽红香孩子的情报。

关于红香的孩子,真九郎所拥有的知识实在少得可怜,那就是从红香本人口中听到的,以及跟暗绘的对话中获得的微量信息。

性別为男性,是小学低年级生,居住地为市内,能明确知道的,就只有这种程度的情报。

可是,仅仅是这样,就已经是很贵重的情报了,因为这件事,是连那位村上银子也没能把握到的情报,哪怕只是一点点零星碎片,也没有在地下世界坐流通过的情报。那都是因为红香全力行使自己的权力而得到的成果,至于她为什么要小心谨慎到这个地步,其理由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地下世界完全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任何地方都存在着邪恶的魔爪。即使仅仅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线索,也有可能被找到真正的根源。只要一旦被确认了存在,柔泽母子的平稳生活就完了。正因为如此,红香只会对极其亲密的人说起自己孩子的事。

在这个场合中,关于她孩子的情报,是真九郎持有的唯一有效卡片。

至于自己应该怎么做,他早就决定了下来。

根本没有烦恼的必要,也没有考虑的必要,这是明确到极点的事情。

真九郎把杯子里的乌龙茶全部灌进了嘴里,一口气喝光了。他稍微用力地把空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往里面注入了白兰地慢慢地,一直到把杯子斟满为止。

大概是把这种举动解释为对话题的肯定吧,绝奈露出了浅薄的笑意。

她把手放在胸前,心情愉快地询问结论。

那么红君,我应该可以问你了吧?我和你的情报交换,回答是?

绝奈的脸上,溅起了白兰地的水花。原来真九郎扭动手腕,把杯子里的白兰地都泼了上去。琥珀色的液体扩散到整张脸,冰粒沿着膝盖滚落到地上。

在这段期间里,她并没有收敛笑容,也没有眨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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