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怎么能让人家看东西，不怕别人全拿跑掉，包括你哥哥刚赶出去的马车。”龙蓝采边教训她，边从她手里拿出被褥，要她出去看。</p>
“我阿哥说的。人家要替咱们搬家，他就让人家帮忙守东西，让我回来帮忙。”飞雪有点委屈地说。</p>
“这孩子！”龙蓝采一边打发飞雪过去，一边给花流霜说，“怎么有时候这么笨！”</p>
狄南堂却放心了不少，边整理一箱书边说：“他还不至于随便找个走路的看东西，我看是这些天在附近认识的人。”正说着看飞鸟又跑了过来，一身是汗，不等他问就面露喜色地说：“阿爸，有地方住了。今天的二牛哥，你还记得不？”</p>
狄南堂想了一下，风月提醒说：“那个杀猪的。”</p>
狄南堂惊愕了一下，问：“怎么？”</p>
“他家空了好多房子，要我们住过去，还不收钱。”飞鸟边说边怕父亲骂，慌忙补充说，“我当然不愿意了，就说要是不收钱的话，我阿爸一定不会去。”</p>
狄南堂正要让飞鸟推辞，天又下起雨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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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波折的雨开始像了些样子，先是像绿豆，接着像黄豆，在稍微停上一下后，闪电开始用撕裂夜空来开路。雷声轰轰响彻，惊扰许多人的好梦。</p>
一个惊天动地的雷声与靖康王的噩梦连在了一起。他一跃而起，按住床头的宝剑，用另一只手抽了出来。一个侍奉身边的小宦官慌忙小声叫着陛下，但万万想不到的是，帷幄中刺出一把长剑，穿透了他的胸膛。</p>
“快来人！刺客！”靖康王大喊。</p>
四处的大内侍卫，执金卫士破门而出。宫室里还点着几排蜡烛，靖康王拿着把宝剑，大笑一阵，问为首的郎中令：“刺客被孤杀了。天下想要孤命的人比比皆是，可孤的剑也不是吃素的。”</p>
外面又有一个惊雷，靖康王摇晃而又蹒跚地回到床榻，边拉上毯子边问：“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p>
郎中令一招手，几名侍卫慌忙上前检验，宦官总管也上前，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p>
“孤的儿子就要回来了。呵呵！”靖康王笑了几下，钻到毯子里面又睡着了。一身是水的侍卫和春总管，郎中令都不敢动一动，只是守在大房子里。郎中令突然给春台说：“春公公，圣上做梦呢，改日你不要说，免得他醒来自怨。”</p>
春总管点了点头，喊两个人将小太监抬了出去。自己关了宫门和侍卫守着宫室。</p>
次日，靖康王一睁眼就看到合衣而眠的郎中令查笋和春总管，心中恍惚记得半夜的情景，却又记不清。隔着白色的丝绸，天亮后的阳光让人看不到里面。侍卫们的衣服上湿水未干，又不敢胡乱走动，有人就把衣服脱了。郎中令也醒来了，慌忙摆手让人穿衣服。</p>
“有没有秦纲的消息？”靖康王问。</p>
郎中令恍然一惊，慌忙跪下说：“陛下恕罪！奴才们本想给陛下守夜，可衣服都湿了，失礼之处请陛下见谅。”</p>
“秦纲应该到了吧？！”靖康王又问。</p>
“臣派人查问过，备州连日大雨，泥巴石头毁了路，恐怕要耽搁几日。”查笋回答说，“西北凉北城却有大捷，凉北城被夺了回来。”</p>
“什么大捷？！”靖康王冷笑，“游牧人跑了，烧杀了之后跑了。找中书令，让他责问什么大捷，斩首多少人，俘获多少人？丢失多少人？”</p>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恐怕陛下此举会让大将军惶恐，从而轻率追击。”查笋回答说。</p>
靖康王突然想起他和王卓交情甚厚，狞笑了两下，突然改变不追究的意思，说：“对了！你陈刀兵在我榻下干什么？自己去张邀处问一问。”</p>
张邀是有名的酷吏，新迁为廷尉。人人听到他都开始色变，据说他凌迟下的一人，剐了几天还在活。“没事的，有事说事！”靖康王挥手让他们出去。</p>
“陛下！”春台看人走了，便上前为查笋说好话。</p>
靖康王沉默不语，突然问春台：“我也在想你需不需要到内务府去，你记住，不要乱替人说话，传话，不然我割你的舌头。”</p>
“奴才知道了！”春台该说的都说了，却发现靖康王根本不为他的话犹豫半分，又想起昨日夜里的事，心中忐忑不安。他唯喏地退了出来，一出来就往王后那里去。</p>
王后是旧王储八王子的生母，虽然八王子出事，但她国母的地位却丝毫没有变动。春台无办法下也只能找她，要么说情，要么分析分析陛下怎么了。</p>
王后比靖康王小了许多，但女人早老。她虽然身体好得很，但容颜已衰，显出老态。此时正和自己娘家鲁家的一个女子下棋。鲁逊当时功盖朝野，塌掉的时候，根基太大，又加上太后也是鲁家人，靖康王也只是赐死了他，余者并不过问。</p>
后来太后死去，鲁家就差不多全完了，如今也就是几个嫁作他人妇的妇人才能登得了门。春台有些担心地进来，但却不是一进来就说，而是有些担心地看看另一位贵夫人。</p>
“说吧，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妹妹！”王后乐呵呵地招呼他，抬手就让宫女赏钱。春台不敢接，他从来没想过王后也要赏他这样呆在靖康王身边的人。</p>
“怎么？小春子？”王后怒目而看，春台慌忙拿上赏钱。</p>
“娘娘！”春台又犹豫了一下，小心地从昨天夜里讲了起来。王后没什么表情地听着，时而和对面的贵夫人交换眼色，听春台说完，又订正一样问了一遍什么“他急要秦纲回来？是想他了？你看找个王子去见见他行不。”“怒斥大将军？怎么会？”“什么，查笋？”</p>
最后，她不理会春台的请求，轻轻而又惋惜地说：“最怕圣上病糊涂了，后宫不能干政，这是圣上亲立的规矩，我也说不得半句话。”</p>
春台只好失望地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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