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一匹?“虎头少年连忙问。</p>
“不在这里!“黄天霸说。</p>
花流霜一下从儿子面孔上收回来,神色冷峻可怕,她知道黄天霸说的是哪一匹,风月也知道,飞雪也知道,他们一致看住飞鸟。</p>
“他家还有一匹不错的马没牵出来,那匹马也仅仅是不错,比我家牧场的马差远了。“黄天霸又说。</p>
花流霜笑,冷峻地笑,她知道黄文骢一定要后悔,后悔到他瞬间破产,一文无有。历年的债务一下清算,他想不破产都不行。她大声说:“牵那一匹,让几位小爷瞧瞧,给不给也让他们开开眼界!“</p>
飞鸟也终于醒悟,大叫:“不!“</p>
“牵!“</p>
“不!“</p>
“记住,你是个男人,和你父亲,叔叔一样的男人。男人失去的,就用血汗将它拿回来!”花流霜肃然说。</p>
飞鸟愣愣地站着,瞬间回到冰天雪地的漠北,彤云重雪,艰难跋涉中,“笨笨”冲着一只刀子嘶叫;呜咽的坡洞下,夜中雪光,四野空寂,人马搂在一起;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段晚容边喂小马吃的,边比较说,这一人一兽长得都像。</p>
等他醒悟的时候,一个男人已经牵“笨笨”出来。飞鸟死死抱住马首,泪如滂沱。熟知的人儿无不垂泪。“笨笨”犹不自知,欢快地用脖子刨他的脸。</p>
众少年看飞鸟抱住的那匹马,浑身白中间灰,亮如丝缎,虽肩胛未满,却已经显得高骏非凡,举步安态,嘶叫如怒,都确认这是一匹好马。</p>
“小鸟!你就把你的马给镇东哥哥呗!”黄皎皎见飞鸟嚎然大哭,劝慰说,“你骑它丑丑的,哪有镇东哥哥骑它好看!”</p>
众少年少女对比看二人,也大多觉得飞鸟一身葛衣,显得狡谲土气,与马不称;他们再看那范少,举止高雅,华贵威武,若得此马,确是少杰显骥。乡下农民用千里马拉车,拉犁,岂非糟蹋好马?</p>
“我可以补你一些钱来!”范镇东也看中了此马,很是客气地飞鸟说,“在你手里,也只是辱没!”</p>
“笨笨”似乎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仰天悲嘶,众马喑然不安,骚动连连。</p>
飞鸟突然放开马首,异常地坚决地对那范少,说:“我爱此马,就像爱我自己,我母亲昨日许诺让你挑一马,就是我许诺让你挑一马。大丈夫当诺如千金,今日就让它随你去,切要好好待它,它喜欢吃肉,吃谷饼,豆饼,不喜吃草,更不要鞭打它,千万不要忘掉!”</p>
花流霜流下眼泪,再看风月也是被泪糊住眼睛,周围人等也都背过身子,心中又将黄家恨上三分。</p>
飞鸟含着眼泪,轻轻叹气,他见“笨笨”眸子乌黑湿润,满蕴泪花,用濡舌来舔他的脸,便抽搐一下,又说:“不是我不爱惜你,而是你的主人失去了你!一定要听你新主人的话!“</p>
说完他推却“笨笨“一把,哽咽悲唱:</p>
“在那堇色的世界上</p>
你荡起的一溜烟尘</p>
就像浩淼的天空下</p>
升起了长长的彩虹</p>
……“</p>
这声音哽咽断续,他唱到一半,终于抑制不住,在重目睽睽之下咧嘴大哭,鼻涕眼泪流得满脸都是。</p>
他呜咽继续,声音含糊不清,却晃手上摇,继续哼唱:</p>
“你跑到哪里</p>
那里就留下芳名</p>
你让谁骑乘</p>
他就能百战百胜</p>
你像是主人家里万世不朽的金果,你像是英雄身边永远牢固的银橙,你的骑士长生不老</p>
你的蓄群繁衍无尽</p>
跨上你背上的主人呦,永远幸福安康!“</p>
“笨笨“又次回到他身边嘶磨,不愿离去。少年无不感染,同情,那范少却有欣喜,跳下马来。</p>
“黑小子!你哭什么?不就是一匹马吗?我家中有良马百匹,送你一匹就是!”紫脸虎头少年大声说,“怎么如同个娘们!”</p>
范镇东“咻咻“着接近,摸住“笨笨”的脊背,正要上骑却被费青妲止住。她突然有疑问冒出,说:“他怎么会许诺你一匹马?看不出你们的关系好在哪。”</p>
紫脸少年黑然,突然说:“范少,你那匹马我来赔!我昨日已经替你出气,此事就算了!”</p>
范少停住,突然回头,深深吸上一口气,说:“这马真是好马,异日确实能助我建功立业,不能埋没于朝枥之间。我补他千金就是!”</p>
“君子一诺!”飞鸟边说边回身,大声说,“牵去便是,何用一钱?”</p>
“是呀!你牵去便是,不就是巧取豪夺吗?我们公子骑射哪样也比得过你!”朱温玉大呼,楚汉阳紧随重复。</p>
“那好!”范镇东突然回头,一改温和,森然说,“今日就用它作个赌注!”</p>
“我薛良弼见证!”紫脸少年振臂响应,说,“黑小子,骑上你那匹马,我们走!”</p>
“比一比!”飞雪大声,“我去拿弓箭,套索!”</p>
花流霜也冷然插话,说:“是要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放地人的雄风!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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