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卧室，张子台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做了一回分析。无论从医疗角度还是从照顾角度出发，对赵基仁的手术处理都没有什么可疑。</p>
如果要有的话，就是樊有山！他为什么先是反对手术，后来又把割下的胆囊匆匆拿走？再就是，赵基仁既这么高兴，为何闹着出院？</p>
晚饭后，张子台来到医院的中心花园。</p>
碎石径，假山水池边，树荫下和花丛旁，都有三三两两的病员在悠哉闲哉地聊天漫步。他找了个不惹人注目的地方坐下，观察周围的景物。</p>
晚霞把西边的天空烧的一片金黄，东方已悄悄拉开夜幕。</p>
一会，他看见樊有山西装革履，迈着方步走出宿舍区的大门，朝大街方向走去。他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了，才把目光收拢，掏出烟来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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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啦，不到大街去溜溜？”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回头看，是廖文光教授。</p>
张子台欠欠身，廖文光递来一支烟。张子台示意手中的烟，廖文光便把烟衔在口，往袋里摸火机。张子台把手中的烟递给他，他接过，着，把烟还给张子台。“不到俱乐部玩？”他坐下问道。</p>
“先天缺乏文艺细胞。”张子台把目光转向天空，喷去一口烟，显得有一丝抑挹。</p>
廖文光今晚换了件菲律宾民族衣，窄窄地扣在上身。下面仍然是那条旧西装短裤，确实不甚注意服饰节。他的穿戴跟樊有山恰恰相反。</p>
“张副主任过去在哪个大学毕业？”</p>
“第一军医大学。您呢？”</p>
“东京帝国大学，”廖文光答，“先攻读医学生物学，后又改外科。得两个博士学位回来，在马尼拉外科学院，从事腹外教学。”</p>
“怎么又回国呢？”</p>
廖文光叹一声。“后来，受聘在父亲开的医院当主刀。可是不久，母亲跟父亲闹了，一怒之下……唉！可见一个人任何时候都应该冷静才好，不然因此导致的结果甚至影响一辈子呢。菲国是我的第二故乡了，那里有我的老婆孩子，我现在很想念他们。可我的脾气也怪，明懂错了也决不因自己的过错后悔，所以注定我的生活里难得有欢颜。”</p>
张子台笑笑问他：“妻子为什么不跟您回来？”</p>
“一方面我跟她有闹，另一方面她是个专营烟草业大商佬的女儿，擅长经理财务。可她又是研究人体生理的，不愿离家到异邦。”</p>
“就这么的两地书信，维系往昔情缘？”</p>
廖文光口唇嗡动一阵：“不这样有什么办法？十年一晃而过，风聚云散，人世沧桑。过去的已经一去不复返。我沦落为天涯孤雁，都是自食其果。”</p>
“听您在写一篇有创见的论文？”</p>
“您真是消息灵通，刚来就什么都懂。”</p>